小城里的围剿确实没有给七斤与李成仁造成多大的困扰,这里面大半是李成仁的功劳,自从领悟了剑意之后,这位李家公子的修为一日千里,不仅看着自己的战斗,抽空还能照顾照顾七斤。
在凄厉的风雨声中,围剿的人群已尽数冰冷躺在城中,无一人生还,与此同时,一声低沉却凄厉的叹息声在城外墙角根下响起。
一辆马车缓缓从城门洞里走出来,拉车的骏马却是两匹极为罕见的红马,车上的配饰也多是粉红色,红马脖颈间还挂着一朵大红花,怎么看都不正经,车头驾车的是一个体态壮硕且修长的男子,目测得有九尺开外,比常人高出两个脑袋,缓缓停车,他竟毫不费力站起身来,能与马头齐高。
一柄飞剑从前方飞出,是七斤挑地上散落满地的长剑踢出的一剑,瞬间加速至寻常人眼睛根本无法捕捉的地步,落点正是这位“高人”的咽喉。
这位高人只是愤怒地低吼了一声,手边快速一剑飞起,连带剑鞘,叮的一声响,撞开了这道飞驰而来的暗器。
然而与此同时,李成仁也踢出了一剑,速度更快,角度更隐蔽,仗着车前马首的掩护,一剑飞快,高人身体左侧噗的一声轻震,飞剑以毫厘之差擦过红马咽喉,无比阴险地从阴影里钻出,拉马的鞍绳噌的一声崩裂,红马后知后觉地抬腿嘶鸣,然而这一剑,已经到了那高人身前。
这位高人轻咦了一声,在这顷刻间做出了反应,修长却不瘦弱的身体往侧上方掠起,右手牵住缰绳以防红马受惊调得太高扰了马车里贵人休憩,左手拿青色的剑鞘一绞,竟是硬生生的将下方袭来的这支小剑荡开。
这当然是见功夫的一招,由细微处见真章,赶马人如此情形了,还有心顾忌马车里的贵人,说明他强大的自信与能力。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出剑。
这明显是为强大的敌人,假如前面一拨人还有说闲话的工夫,那现在就没有了,七斤与李成仁对视一眼,齐齐挺剑上抢,剑意一吐,十丈方圆内皆是锐利。
这时候已经没时间分清是敌是友了,若不出手,之后再无良机。
这位高人安抚红马,还有心情向马车里的贵人问安,却也只是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什么,霍然转头,一道剑光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刹那出现的不仅仅只是这两道剑,至少还有七八道剑气崩裂开来,一部分朝着这位高人咽喉、头顶、胸口、子孙跟、肋下,另一部分,却朝着拉车的红马去了。
毕竟刚才那一招飞剑,内行人自然看的明白这位赶马高人的命门在哪。
红马眼中的剑光越来越清晰,旋转的月牙越来越大,它想跳起来,然而缰绳别人死死拽住,它跳不起来。
这个赶马人都已经如此厉害,那么马车里坐的人又该如何厉害?这是个摆在面前的问题,却没有被七斤与李成仁放在脑海里,当他们出剑,眼里就只有目的而已,在这一刹那,在他们心中,没有人能阻挡住他们的冲势。
然而此时出现在他们身前的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修行者!
就在他们出剑不及思考的这个时候,这位高人已经出剑,出剑极其利落,长剑与剑鞘在空中分离,长剑往上提出,剑鞘自然落下,窝在手中的长剑经过手腕一抖,已经笔直往前伸出。
很快很快的拔剑术,落在七斤的眼睛里,看到的却不仅仅是术,其中更是充满了说不出的玄奥的意。这种玄奥无法用语言形容,强大的气势压迫他的整个身体,七斤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退!”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简单却又强硬地从这位赶马车的高人口中喷薄而出。
七斤先退,他的修为还是不够,不可能与大修行者抗衡。
再一刻,李成仁也退了,顾忌七斤的他本来还能强撑片刻,但已无意义,他只能跟着退了。
所幸也并非毫无战果,这位高人脖颈间忽然出现一丝细长的血线,渗出一颗一颗的血粒,红马颈间高挂的大红花被刺断,被剑气高高抛飞到空中又重重坠落,像极了一颗人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彩头。
虽然只是一丝血线和一颗红花,但已经足够,这表示高人并非无法战胜的。
原本零步与百步的距离,他们已到五十步。
趁着这位高人安抚受惊的红马,七斤与李成仁咧嘴放肆的大笑,笑得折了腰,这才发现,原来这位高人是真的高!
高人很愤怒,他开始发出野兽般的厉吼,随着他的厉吼声,他和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里骤然弥漫起层层的剑气,密集到一定程度甚至遮掩住了后方城门口的视线,天地元气附着其中的速度明显加快。
“现在怎么办?”见到这样的画面,李成仁忍不住问七斤道。
七斤半眯眼:“打不打得过?”
李成仁再次挺剑,回道:“有点难度。”
所谓有点难度而不是一定不行,这里面的韵味七斤自然是第一时间明白了,淡淡说道:“按理说是该走人的....”
按理说是该走人的,但这些天,他们那次是按理来的?所以这个回答也很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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