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见三人走了,满脸担忧道:“我的好姑娘!自己还说如今自顾不暇了,怎么说着说着还是应下了?总这么心慈面软的,搁不住人说两句可怜话,再给个炭篓子你戴上,你就什么都应了!”
叶氏也从房里走出来,急道:“我方才在里头听着,忍了这半日。你究竟是怎么个主意,这节骨眼上,何必多事!早一日退了早一日安心!我这里焦得了不得,你怎么还有心思管人家闲事!”
温庭芳拉了叶氏坐下,笑着安抚道:“若说我有心要帮她,原也是真,可也不仅仅是为帮她。”
“娘细想想,选秀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全城皆知、全民关注,应选的也多是名门闺秀,假如有中选的秀女,用的是我的妆品,妆容是经我的手化的,我的妆品自然而然不就有了名气?”
“只是,我如今不过是个摆摊的无名小卒,旁的人谁会来请我?哪个参选的秀女家里不是想尽了法子找最好的妆师,寻最好的妆品,哪怕花费千金万金的呢!难得她却信得过我,我也该把握住这个机会!”
叶氏愁眉道:“可是,你要谋划这些也不急在这一时啊,眼下最要紧的是凑够银子把亲事退了,这哪里是耽误得的!”
温庭芳拍了拍叶氏的手背,笑道:“这个我也虑到了。一则,选秀的事暂时也还未到眼前,时间上虽不算宽裕,倒也还可调停。”
“二则,我原来也打算着要研制些新妆品,也不是单为她才做,不过是把日程提前了些;三则,这几日生意不是很好,我想着还得要未雨绸缪,赶紧着另想法子......”
叶氏道:“你说的固然有理,可如今这一百两银子却从哪里来?若这两日再不凑够了银子把亲事退准了,以后只怕是难了!”
叶氏说着又焦灼起来。
温庭芳道:“我省得的,也正想法子呢。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法子,只是还要再斟酌。”
叶氏终究不放心,温庭芳笑道:“娘就少操些心吧,我有分寸的。娘早些安歇,我还要再想想,今晚必要理出个头绪来。”
叶氏听了也无法,嘱咐温庭芳也要早些睡,便先回房睡去了。
步月边收拾温庭芳画下的图纸,边道:“依我说,姑娘不向方姑娘开口借钱也就罢了,如今她家油坊出了小状况,她又一向在家里做不得主,自己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姑娘不向她开口也是常情。”
“可是,姑娘方才怎么不在那沈姑娘面前提一提眼下急需要钱的话呢?姑娘为她劳心劳力,她先拿出些钱来,原也是该的。”
温庭芳停了笔,抬头笑道:“文静的日子不好过,那沈姑娘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她母亲病了这些年,又不得宠,嫡母长姐又不待见,只怕比文静更艰难。”
“我看得出,沈姑娘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此次竞选胜算很大。这次虽说是帮她,也算是各取所需,彼此心照不宣罢了。你没听她说,‘或者同时解了你我二人眼下的困境也未可知’,她心里明镜似的呢。”
步月道:“这些我也不懂,我只想着,能早些把这事了了,咱们日日在一处,月儿只想守着姑娘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温庭芳拍拍她的手,笑道:“好月儿,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
次日,红绡因妹妹红绫病了,来得比平常晚些。
温庭芳问:“你妹妹可好些了?钱够不够使?”
红绡道:“无甚大碍的,不过是着了风寒,吃两剂药发散发散也就好了。前儿姐姐预支给我的一两银子,还有剩的,等不够时我再和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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