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芳姐弟二人出了家门,取路往街市而去。
上京城共有两家妆品店,一家名为“天香楼”,主营高档妆品,店掌柜是一位年轻的美貌女子,但传闻幕后东家另有其人。
另一家名为“胭脂坊”,主营中档妆品;其余则是一些如温乐山这样,没有店面仅在街边摆摊批发售卖零散妆品的小摊贩。
温庭芳姐弟二人就近先去了胭脂坊。
胭脂坊店面不算大,小小巧巧约有四间房舍大小,檐下悬着一块蓝底金字牌匾,从右至左上书“胭脂坊”三个大字。
尚未进得店内已觉香气扑鼻,往内看时,居中最深处临窗摆放着一架铁铸香炉,青烟袅袅,香气氤氲;两侧靠墙摆放着两排漆木货架,货架上分类摆列着各色妆品。
早有一位店掌柜模样的年轻妇人上前招呼:“姑娘需要些什么妆品?咱们胭脂坊的妆品种类齐全,物美价廉,姑娘有中意的妆品,可以先试用,若是满意了再购买。”
温庭芳见她不仅态度可亲,“先试用后购买”的销售理念也算先进。
抬头细看,这妇人约二十五六岁年纪,银盘脸面,却画着弯弯的新月眉,越发显得脸型又短又圆;底妆白厚,失于自然;唇妆应是用的纸片式胭脂,干涩凝滞,颜色也不自然。
温庭芳不禁感叹,虽然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制作技术与化妆技术比较落后,但人们爱美的天性却与她原本所在的21世纪丝毫不差。
温庭芳走到一排妆品前,见其中有几盒妆粉,打开看时,除米粉、铅粉,还有一种加了香料的香粉,笑道:“贵号的妆粉倒是齐全。”
妇人笑道:“这都是如今市面上最时兴、顾客反响最好的几种妆粉。”
温庭芳继续往前看,看到胭脂,仍是只有一种薄片胭脂,其他妆品也与温乐山留下的所差无多,心中已然有数,便转身告辞。
那妇人仍是热情不改,直将姐弟二人送出胭脂坊门口,倒让温庭芳有些过意不去。
出了胭脂坊,二人便往天香楼方向而去。天香楼与胭脂坊隔着两条街。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除有茶楼、酒馆、当铺、药铺、作坊等,还有不少摆摊叫卖的小商贩,倒也热闹繁华。太平盛世,正是展拳脚赚大钱的好时候!
温庭芳留心细看,那摊贩之中,也有一些摆卖鲜花的,倒是惊喜,笑道:“我原还担心新鲜花瓣不容易得,原来就连小摊上也有鲜花卖!”
温庭笙道:“方才还未及细问,姐姐要这些花儿朵儿的,是要做什么用?“
又笑道:”也不拘做什么用罢,姐姐如今何用花钱买去,我们学堂后有一个山坡,那里倒有一大片花儿,开得正好呢!还有一些石榴树、桃树,估摸着再过些日子也要开花了!”
温庭芳大喜:“那敢情好!这可连材料钱也省了!”
说话间,已到了天香楼门前。白粉墙小青瓦,店面约有四五间房舍之宽,黑底牌匾上书“天香楼”三个烫金大字,格外醒目、气派。
往内看时,左边临窗也摆着一架香炉,却是鎏金铜炉;左右两边靠墙及居中共摆放着四排红木货架,货架上各色妆品包装比之胭脂坊已然精美许多。
与胭脂坊内只有三两位顾客的萧索景象不同,天香楼内此时红飞翠舞,已人满为患。
顾客从锦罗玉衣者至荆钗布裙者,从妙龄少女至中年妇女,尽皆有之,大宁女性爱美之风可见一斑。
温庭笙见店内人太多,且都是女客,便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等着。
温庭芳好容易挤进去,细看了一圈,妆品与胭脂坊相比,除包装更精美、价格更高外,所差无多。
心下已有了计较,便准备打道回府。
还未挤出天香楼,便听见外头有吵嚷之声。温庭芳留意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有顾客因为用了天香楼的妆品,毁了脸,找上门来理论了。
温庭芳挤到门口,便见有一个一身粉衣、十五六岁的姑娘,两颊泛红且有红点,细看还有红血丝、脱皮现象。
这姑娘手上拿着一只印有“天香楼”字样的妆品盒,向着天香楼中众女客哭诉道:“我上个月在这天香楼买的这盒胡粉(即铅粉),预备及笄礼要用,谁知统共用了不过几日,脸上就开始发痒。
我只当是天儿太冷吹了冷风的缘故,便也未曾多想。谁知又用了几日,脸颊开始发红,甚至开始长出红点,还开始蜕皮!”
女子向来爱惜容貌,花银子买妆品,涂脂抹粉本也是为容颜增色,若不能增色反而毁容,谁还敢犯险!
一时间众女客人人自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更有少数女客已经放下原本挑选好的妆品,准备离开。
店伙计怕事情闹大,早已请了天香楼的管事掌柜来。
那管事掌柜约摸二十岁年纪,确有几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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