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哥草原汉子也极是好客,便盛情邀请余非烟晚上到他的定居点去做客,余非烟自然分析得出眼前的这位蒙古族男性为人豪爽、心地善良,便一口答应下来。
果然此后这一天中,余非烟只是照管羊群,虽然还不熟练,但是已经不再像先前般没头苍蝇样乱撞。
薄暮时分,司机哥已经备好羊圈牛圈,余非烟便将羊群赶了进去。她自觉这一天是她这一生中最逍遥自在的一天,被老牛气得七窍冒烟的那段插曲现在想来也只觉得好笑。
她坐在车头上随意吹着风,极目四望,才发现自己这一天只钟情于牛羊,竟然忽略了天地之大美!
此时的大草原五颜六色,树叶黄的黄、红的红,映着微微泛黄的草原和清清河水,在夕阳下一片斑斓。尤其是远处那条河,一时向东、一时向西、一时又向南北,似是在广袤的草原上任意游荡的野马,此时天空中灿灿烟霞与树色山色一起倒映在水中,令这条河宛若一条在风中凌乱起舞的彩带。再抬头向天上望去,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朵几乎盖住小半个草原的巨大云彩,仿佛是巨人的衣袖在半天中挥舞。如此美景,重华星上也并非从不曾有,但今时今日,一花一草在余非烟看来都格外动人,她呆呆看着,只觉得这天地之间的美景自己的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一时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绚烂,居然忙得几乎连呼吸都快要忘了。
其实重华星与这片草原颇有几分相似:一来两地皆是地广人稀,不骑马或是搭乘半光速系统奔驰上一阵子,是见不到人的;二来,两地都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人工建筑,回望四合,一样都是天苍苍、野茫茫,只不过重华星上见不到许多牛羊。
余非烟喜欢得无可无不可。
她兴致十足喊着司机哥一起去赴早上见到的那位牧民大哥——那日苏的约定。
他们按着地址向前开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几顶蒙古包。孩子们正在蒙古包外追逐嬉戏,见到余非烟便纷纷来和她打招呼,余非烟用蒙语一一回应他们。
孩子们穿着颜色鲜艳的蒙族袍子,更衬得满脸童稚和天真,令余非烟不由得心生怜爱。
知道她是北京来的客人,他们便围着她七嘴八舌问东问西,余非烟忙不迭答完这个答那个,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她的“话痨”天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没过几分钟,男孩子们已经不满足只是纸上谈兵,拉着余非烟走向牧马,要在她面前露一手,让她看看自己的马术是何等了得。
余非烟跟着女孩子们一起手舞足蹈,为那些骑在马上的孩子欢呼叫好!
那日苏大哥已蒙古在包外迎候他们,他看见余非烟和孩子们玩得热闹,自己开怀大笑,眼看着日头就要落尽,他便快步走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
他伸开双臂热情地和两人拥抱,像是久别的老友又重逢。余非烟生平还从未过如此热情好客的人,心也变得暖和起来。
那日苏引着他们走进蒙古包内,包内竟然还有十来口人来和余非烟打招呼,都是那日苏的亲友。余非烟知道草原上放牧,大家彼此相聚遥遥,想要见一次并不容易,没想到那日苏为了欢迎她竟然把自己分散在各处放牧的亲戚也都邀了过来,她一时竟高兴得热泪盈眶。这一生还中,她是第一次为着高兴而留下眼泪。
大家分宾主坐定,那日苏的妻子为大家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奶桶肉,那日苏捧起满满一碗奶酒双手托着一条雪白的哈达,笑容满面,走到余非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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