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落落大方唱起了祝酒歌,余非烟知道这是蒙古族迎接贵客的习俗,心中一阵温热,忙也站起身来。

那日苏唱完,便将酒碗放到余非烟手中,余非烟深感这位大哥的深情厚谊,先按本地风俗谢了神灵,然后一饮而尽。

一旁围坐的人们都叫起好来,余非烟低头致意,那日苏又将哈达搭在她的脖颈上。随后,那日苏又捧了哈达和奶酒走到司机哥面前一样也是唱歌祝酒献哈达。

司机哥落座后暗暗跟余非烟说:“今天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不然可没有这般享受。只是呆会儿如果主人家问起‘来者何方人氏也’,你该如何作答?”

余非烟满不在乎:“其实我早上都已经告诉过那日苏了!我说我是北京人,小时曾跟着爷爷在草原上生活过一段时间,自此以后非常眷恋草原。现在厌烦城里的朝九晚五和汽车尾气,决定返璞归真,重回此地牧羊。”

司机哥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心下思量这谎话编得也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牧民淳厚,自然不会去怀疑余非烟撒谎,所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破绽,便放下那颗悬了半日的心与大家喝起酒来。

余非烟自知自己牧羊是个生手,便虚心向席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求教。他正是乌日苏的叔叔阿古拉,是一位放牧的高手,余非烟得他亲传,自然是幸运。一夕之间,她这个门外汉,竟然进步神速。

司机哥看她那副专注的神情,不禁笑了又笑。

老者看着司机哥的神情,便已猜了个大概,知道司机哥钟情于余非烟,但却尚未得到佳人芳心,便趁着余非烟和乌日苏女儿聊天的空儿和他喝了一杯,口中说道:“年轻人,祝你好运啊!”

司机哥心领神会,谢过老者一仰脖子又干了一碗。

众人喝到兴头上便纷纷站了起来,男人们唱起悠扬的长调,姑娘们翩翩起舞。余非烟看着那舞姿婀娜动人便情不自禁也跟着跳了起来。

司机哥一旁津津有味欣赏着余非烟略显生硬的动作,一时觉得无比动人,一时又觉得十分好笑。余非烟知道他在笑自己,也不理论,只管自己天魔下界一般“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宁谧的夜色中,这座白色的蒙古包透着温暖的灯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带着众人的心情越飞越高。路过的晚风似乎也想分享这份欢乐,它殷勤拾起众人的欢歌笑语,尽数装进自己的行囊,又匆匆向着草原深处行去。。

直至子夜,客人主人方才兴尽而散。

余非烟敢打保票,来到地球短短两天内,她说的话比她过往一百一十三年中所有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马奶酒后劲十足,她不胜酒力,一上车就昏昏睡去。

司机哥也痛饮了几碗酒,好在他酒意散得快,且草原上没有固定的道路,怎么开都无妨,所以他倒也可顺利开回去。

看着身旁的佳人双颊嫣红,司机哥心中莫名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撩妹自来无往而不胜,如这般狼狈惨败的还是平生头一回,他回头看看余非烟,心中却并没有挫败的痛苦,反而有一种登山勇士仰望珠穆郎玛峰的激动。

余非烟的确不同于他此前遇到的所有女子,不光因为她是外星人,更是她那股男儿般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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