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褚长的车子就过来了,接上周向南、吴翠锦和黄国语三人就直奔省城而去,一同去的还有另一辆汽车,拉着方土改等人。

太早了,只有牛凤仙和沈冬兰起床,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睡得香。本来是要给周向南做口饭吃的,被周向南拦住了。因为经常乘车,现在虽然晕车好点了,但还是空腹更舒服点,也更保险点。

沈冬兰娘俩没再睡,直接做早饭了,饭做完天色才刚刚麻乎亮,娘俩没啥事了。沈冬兰坐在灶台下,拿着火叉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烟囱外墙被熏黑的地方,留下一个个白点。

“阿娘,马上天就凉了,黄鳝泥鳅也收的越来越少,阿伯有没有什么打算?”

“那还有什么打算,马上冬天就要上堤了,你伯也不在家,还跟往年一样就行。向南今年不用去上堤了吧?”

“向南准备交点钱算了,根本没时间去,也不在乎那点钱了。阿伯也给点钱吧,都那么大年纪了,一去一个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怪受罪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给钱哪里给得掉哦,以前挣公分的时候,你奶病重,你伯说不要公分了都不行,孙家势大,我们那队生产队长一直就是孙家人当,他们搁里面使坏,把你伯的名字又报了上去。”

“今年阿姥爷应该不用去了,除非孙家人都眼瞎。”

“哎呦!我的乖乖,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光着脊梁凉不凉啊?”

小四进厨房了,牛凤仙首先发现。小四是被尿憋醒的,撒完才听见厨房里的说话声,就过来看看。

“阿姥,我起来撒尿,一会还睡呢。”

“那你赶紧去躺下吧,怎么还来厨屋了?”沈冬兰也怕小四着凉。

“好,阿姥阿妈,我再去睡一会儿。”

小四缩着膀子,趿拉着布鞋,迈着小碎步跑了。

“冬兰,这孩子刚才说了什么?……”

“阿娘,小四天天不就跟小大人似的么,我都习惯了。向南回来我跟他讲一下,不行找老雷,阿伯今年以后就不用去了。欺负人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一辈子。”

小四爬到床上裹住被单,反而睡不着了。

本地大大小小的水库众多,上提是本地的一个传统的水利修缮工程,一般是以县为单位进行。每到枯水期,也就是冬季,政府都会动员每家每户出劳力整修堤坝。

此时还没有机械,完全靠人力,所以是非常苦的,一般都是从干涸的水库底取土,以小车运输,前拉后推,但有的堤坝又陡又高,稍微失去平衡就会翻车,推车人被砸伤也不是稀罕事。

本来周向南家附近就有一个水库,最近处才相距五百米左右,但政府分配任务不按就近原则,一般都是分派到几十里以外的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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