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说话可算数?”武三思一边嚼着青虫一边问。
“韩爷,这次绝不能放过他。”朱守米咬牙切齿道。
韩泼皮犹豫了片刻奸笑起来:“我韩信说话向来算数,咱们之间的事就算过去了。可是地上那娃儿出言不逊,这事传出去,我韩某人可就没法儿在江陵这一亩三分地混了。”
被踢倒在地的少年蜷作一团,嘴角有鲜血渗出。
“韩爷,我这便宜徒弟没见过世面,从小没爹没妈,说话糙了点。如果得罪了各位爷,希望见谅,武三思在这里赔不是了。这五坛屠苏加这桌菜我自掏腰包,希望各位爷高抬贵手,放这小子一条生路。”
“姓武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韩爷放你一马,你自己偏要强出头,找死!”说话的汉子是韩信手下另一个泼皮,他随手抄起酒坛狠狠砸在武三思头上。
酒坛碎成一地泥瓦,屠苏酒香立刻蔓延开来。武三思一动不动,他继续沉声道:“韩爷,请放我徒弟一条生路!”
韩信也不废话,从身后抽出一根漆黑色的狼牙棒直接向地上的少年甩了过去。
“当”一根铁勺将狼牙棒挡了下来,出手的正是武三思。
武三思依然面无表情望着韩信:“韩爷,请放我徒弟一条生路!”
这五个爷们面面相觑,不知武三思是中了什么魔障。只有韩信表情微变,那狼牙棒是早年从一个年迈三重武师家里偷出来的,虽说不是什么仙品神器,但这些年在江陵的大街小巷无论锤石还是破甲未曾被人挡下来过,何况对方是用一根炒菜的铁勺。
韩信不是目中无人的小混混,能让小半个江陵的无赖都对他马首是瞻的大青皮自然有他独到的地方。他从来信奉持强凌弱,心狠如狼;以卵击石,谨慎如鼠的处事准则才走到今天。这件事走到这一步是他没想到的,说心里话,如果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他反而有些欣赏武三思的为人。从头到尾对他们这伙人的无理取闹给足面子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隐约能感觉到武三思的拳脚比自己来说只强不弱。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那厨子双手抱拳:“谢韩爷今日大恩,改日定当回报。”武三思扶着少年一瘸一拐闪身走出雅间。
等朱守米回过神来,破口大骂:“姓韩的,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今儿这事,过不去!你要是不把武三思赶出哲孝楼,雀爷绝不会放过你!”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韩信揪起朱守米的衣领就是两巴掌,把朱守米打的七荤八素。“他娘的,左一个雀爷右一个雀爷,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那厨子很可以已经达三重武师境界,点子这么扎手才给一百两,差点害老子阴沟里翻船。我告诉你,这活老子不接了,但是一百两黄金必须乖乖给我送来,不送我撕了你这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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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疼。”被韩信一脚踢断两根肋骨的少年委屈道。
“疼就对了,以后遇事多看人,少说话。”武三思摊平双手在少年胸腔处来回婆娑,这是他独门的正骨法子。
“可他们那是诬陷,定是那二层的朱雀要赶在‘登层楼’前害师傅出局。”
“‘登层楼’不过是场比试,决定的不过是在哪层做菜。然而做菜依然要用油米酱醋茶,就像做人必须得懂忠孝礼义廉。对师傅来说,这里和他处并无不同。”
看着武三思一副高人姿态,少年不禁偷笑道。“师傅,你不是常吹你离那个什么扶摇直上的一重武师境界只差毫厘吗?今天那几个泼皮揍你你怎么不还手啊?”
“你小子懂个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重境界的集大成者,师傅今天能活着把你带出来已经拼尽全力了。高手斗气,你能看懂个球。”武三思老脸一红,慌忙解释。
“原来是这样,不知他们是否有十年前我看到的那两人厉害。”
名叫贺青庵的少年今年十八岁,在他八岁那年武三思还是千味坊第三层的厨子时,坐在账房先生肩膀上的他不经意看到了神仙似的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过招,一位是仙风道骨一掸拂尘在手的道教小天师,一位是气御神机屠苏酒做飞剑的世家俏公子。这些年这孩子没少在武三思面前吹嘘他看到的二人是多么了不得。
武三思咧开嘴哈哈大笑,“青庵,你当年八成是眼花了,那道教符篆和气御神机都是仙人法术,如果姓韩的无赖有那等修为。今日你我师徒二人可能已经背上行囊走在黄泉大道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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