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动镇魂铃,谢流年一脚踹开正数第三个房间。
燕翎静静地躺在里面,巧精致的脸上神情安详,还是那身黑衣,伤口不曾痊愈,那把匕首被她握在手里,刀尖还有黑色血液不曾落下。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一直送到谢流年的颈椎,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通体发寒。
燕翎居然真的在这里。
谢流年不敢继续想下去,转头向第四个房间。
暗红的木门漆皮脱落,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门,在他眼里却变成了吃人的怪兽。
颤巍巍地伸出手用噬魂针扎破门锁,谢流年推开门。
灯光下,张修思像尸体一样躺在里面,手里的桃木剑暗淡下去,上面占满鲜血,他的嘴角也是鲜血。
谢流年感觉脑子被重重轰了两下,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眼冒金星,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他们都死了?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见自己的尸体和遗容。
不,他明明还有呼吸,他还活着,但是他的意识飘离出肉体。
呼吸力度减弱,心跳频率减。
刚刚那些都是幻觉,他见自己躺在虚云身边,还在山头,还在草地上,被鬼画符的僧袍那么显眼。
雨夜中,两个人的魂魄都离开了身体。
直到,谢流年的世界变得黑暗。
稍微用脑子一想,他想他应该知道自己魂魄处于哪个地方。
在那栋房子里,虚云的对面,他就是新一层排在第二的住户。
真是讽刺,他刚刚还参观过,可是现在就变成其中的一员。
无尽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空荡荡的一切,他的灵魂都处在虚无之中。
失去了所有知觉,原来是这种感觉,真是恐怖,传说中的无间地狱大概就是这样吧!
谢流年想睡一觉,狠狠睡一觉,再也不醒过来。
所有记忆都在失去,从最开始的出生,当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多少记忆。
一直到那一晚,那辆车,那一场死亡。
很可恶,钟馗那张丑脸在他脑海里不断放大,放大!
直到占据整个空间,他的每一根毛发都清晰可见,谢流年很是无奈,就不能让我记起一点好的东西吗?
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谢流年忘了。
在钟馗面前,出现一个黑洞,然后一本黑色古从洞里挤出来,把钟馗的脸都挤得了。
页翻动,不断翻动。
没有响声,没有文字,只有一种奇特的韵味。
过了一会儿,也许,过了很久。
谢流年体味到了那种韵味,灵魂的频率,他的灵魂开始罩着那种韵律开始变化。
距离他肉身二十公里的院子里,封印之下,煞气浪潮不断,击打着坚固的封印。
那只煞灵很努力,前几天它才送出一缕意识,送到它早已准备好的那棵槐树上。
现在它的收藏就多了三个魂魄,它很欢喜,不急不慢地吸收着这三个灵魂的力量,里面有两个魂魄很美味。
特别是那个和尚的,很纯洁,美味至极。
还有一个,他刚刚进来,吃起来也很美味,但是似乎很不听话。
他在反抗,他的魂魄抖动地很奇怪,好像有一种力量从九幽之下送上来,在帮助他。
不对,还有一种力量,来自身体的牵引,血脉的牵引。
它懂得很多东西,那都是那个当年培养它的人交给它的。
煞灵想冲破封印,它必须立刻冲破封印,有危险,来自那个人的危险。
静止了许久的钟馗突然张嘴,一声惊天暴喝,响在谢流年的脑海里,久久回荡,却透过他的灵魂传出。
从六楼到一楼,两百多存封的魂魄被惊起。
其中绝大部分灵魂力量已经干枯,接近破碎。
楼崩土裂,谢流年的眉心多了一个黑洞。
洞口的形状就是原原本本的鬼门关。
除了虚云和那个女老师陆芹之外,所有灵魂变成一个个灰白的光点,钻进他的眉心,钻进鬼门关。
没有提示音响起,那不是他的功德,自然没有奖励。
虚云拉着陆芹站在空中,佛门金光护体,紧张地着谢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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