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娘不死心地回头看了童烟一眼,见她头都不抬,继续看账本,只得叹了口气,想要骂童烟几句,看着童烟面冷心硬的模样,又怕这到手的银子都领不了了,只能狠狠地剜了童烟一眼,随着艺画去账房领银子,收拾包裹回家。
李奶娘被赶出童府的事情,像发了酵一样,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童府,那些有心思偷懒耍滑的,想要浑水摸鱼的,看着童烟年纪小想要糊弄过关的,心中都暗暗敲响了警钟,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到了害怕,连互相讨论都不敢了,只能心照不宣地对个眼神,然后兢兢业业地干活。
自此,童家的家务上令下效,所有的命令都执行得格外顺畅,谁也不敢起歪心思。大家心中想着,连李奶娘这样一个家里资历最深的老人,都被这样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他们跟李奶娘比,算什么啊。这童府的差事又轻松钱又多,真要被赶出去了,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差事啊。
童烟终于耳根子清净了,艺棋虽然年轻,但是有什么不懂得事情,就会过来请示她,虽然二人都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儿,但是二人都用心,下人们又听话,竟然也把童府打理得有模有样的。
家里收拾利索以后,她开始去军营打听消息。本来父亲的案子属于地方命案,应该由郡守府办。后来江宁插手,把案子提到军队直接管辖了。
大成王朝地方刑狱和军队刑狱是独立分开的两套系统,互不干扰,一般军队的案子直接由军队管辖,不用向地方大员汇报,直接向上属军官汇报。
是以,这个案子军队接手之后,郡守府对此案的进程已经半点不知,除非军队要求郡守府帮忙搜集证据等等,郡守府不可主动干预。
这天韩正来童府请童烟去一趟军营,说江宁有些情况需要询问一下童烟。童烟随着韩正出门,走之前特意嘱咐艺棋好好守着家,不要让童恒出门,在自己走后,任何人上门都闭门不见,一直等到自己回来为止。
童烟现在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唯恐再有什么祸事,虽然江宁派了一小队士兵在童府外驻守,但是童烟还是心中惶惶不安。
这次出门带着艺画,因为艺棋已经成了掌家大丫头,家里离不开她。加上这多事之秋,艺棋性格稳妥,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帮童恒一把。
韩正驾着马车,带着童烟和艺画直奔军营。想着今天见到童烟的时候,觉得才短短数日不见,童烟整个人与以前已经完全不同。眼中凌厉之色大盛,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心中怜惜,经此大变,任是谁,也会有所变化。
童烟到了大帐的时候,只看到那日到童府的仵作也在场,还有以前见过的那个三十岁左右额将领,童烟朝着众人微微颌首。江宁坐在上首,看到童烟过来,看她比以前更加稳重凌厉,像一把微露锋芒的宝剑,看着他的目光竟然再也没有半分旖旎,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心中酸楚,当下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抬首示意赐座。
“刘仵作,你把检查的具体结果跟童小姐说一下。”江宁示意道。
刘仵作站起身来,对着江宁微微颔首,转向童烟道“童小姐,据我当日所见,你父亲是被人从身后用一寸宽的细长物体勒至窒息,颈中有很长很深的勒痕,所以可能是用绳子,或者类似绳子的布条等,然后砸穿湖上冰块,抛尸湖中。这天气寒冷,过了一段时间,湖面结冰,人也发现不了。凶手作案手法非常老道,抛尸地点选择也好,所以我们推断不是激愤杀人,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童烟静静地听着,任是自己这几天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情绪崩溃,一想到父亲竟然遭受了这样的痛苦折磨,心中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尤其听到早有预谋,瞬间死死咬住牙齿,直到嘴里充溢满满的血腥味,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当场失态。
是谁!与童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杀人灭口!还早有预谋!想起父亲出门的时候满脸笑意的样子,那个时候已经有人在暗中谋划着要杀害父亲,顿觉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愤怒难当,父亲一向待人宽厚,在商业上虽有竞争对手,但是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为何偏偏现在突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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