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志豪心中没鬼事,谁也不信了。

但谁会去管这些破事?大概也就这玉不予吧.

贺丹瞟了一眼,便说自个儿的话去了:“边陲之地的小民多野蛮未开化,哪知天子赫赫威仪。想当年闵皇退位,天子登基,巡视上京时,是何等盛状。清跸遥传羽骑驰,钩陈营卫肃威仪。葆盖龙含珠日耀,銮游凤旐彩云移。大魏天子出行的风采,你们这些西部的粗人哪里见过?真真是龙姿凤章,君仪凛凛,耀人眼目,我当时看傻了眼,觉得做天子的臣民是修来的福分。”

“嗤——”一声嗤笑传来,贺丹马上住了声。

是坐在不远处的壮汉,此人又在擦着自己的黑亮亮的佩刀。他黑粗眉,铜铃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马队的人对此人都怵几分。

一个面目颇带些英武之气的中年人坐在壮汉的对面,他见状,就开口将话题转到大家都关心的:“中线的商路本来还可以从卞边城出去,经青关和卿乐,一直到西庭的集市,自然会有汗尔那边的买家过来。现在西庭战乱,再不做生意,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可绕这么长的路,赚来的只够给刘易财。”

“就是。”贺丹赞同,“安息得想法赶紧结束战事才是,否则跑商路的迟早会饿死。不瞒各位,家里穷得只剩我身上这张皮了。”

他用手抖了抖身上的大氅,这张大氅虽不起眼,却是雪貂皮做的,极保暖。

“你本就只一层皮。瞧你这个子,你婆娘怎么会看上你?要不转给我算了,老子准保夜夜包她满意。”

擦着佩刀的壮汉头也不抬的嘲笑,他上下仔细的擦着佩刀,其实他一有空就只干这事,害得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远远的走开些,生怕这把朝外的佩刀的锋刃会伤着自己。

贺丹虽加入马队晚,但凭着这壮汉说话的语气和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这壮汉蛮不讲理,处处践踏人,故不敢接应,只是愤怒的将头转到另一边。

壮汉横眉怒目:“你在那里乱煽动,想干甚么!投降的下场就是奸杀,两腿羊,奴隶!你们魏人就是不怀好意!”

贺丹涨红了脸,想扑过去,被杜禹拉住了,连说带劝,硬是稳住了他。

马队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不惹事是处事原则,起了争端,往往谁也当作没看到,也没听到。

这时,马志豪的一个巴掌打破了平静。

原来那个孟小三摇摇晃晃的站起,去端饭菜过来,谁知一个踉跄,摔了手中的盘子。

马志豪大怒,打了一巴掌后,又举起了手。

“够了。”杜禹倒也是个热心肠的,出声了,“马兄,这小兄弟不像是你的小厮。你是从哪儿拐来的?”

马志豪看周围的人都目光炯炯,赶紧辩白:“他是西庭逃到金州的。当时快要饿死了,自动卖身于我,谁知这等不听话。”

壮汉闻言大怒:“你他娘的少做点孽!你也不瞅瞅,你给他提鞋子都不配!”

大家都一片唏嘘,看着小三不知所措的清澈的灰色眼珠,个个都不知想些什么。

一个出身不错的小混血儿!他们几乎都下了相同的结论。

“也不知是西庭的哪户大家子弟,落到这等地步?”杜禹很是真诚的说,“马兄,你开个价,把他让给我。”

壮汉最是豪爽:“我出一百两。谁要是敢跟我争,别怪我不客气!”

时势艰难。据说大魏朝廷也在云河的对岸金州设了难民营,提供衣食.但此城的李刺史规定了进城费,每人须交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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