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刁德一不耐烦的脸色来看,他已等何瑾有一会儿的功夫了。
何瑾不是傻子,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刁德一,你竟然在大老爷身边安插了奸细?”
何瑾很不耻这种做法,心中更加幽怨:明明说好要乖乖跪地唱征服的,可你半路却来了个逆袭!
这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可刁德一这里,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何瑾。
得到消息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又跟野狗一样搜索半天才找到尸首,最终再巴巴地故意等你前来,当然就是为了装逼打你的脸啊!
故而,刁德一开口,便自带一股浓浓的嘲讽味道,皮笑肉不笑地道:“年轻人,果然还是太天真。你以为我这个典史,是随随便便就当上去的?又当真以为,我敢跟大老爷撕破脸,手里就没一点底牌?”
何瑾强装着一脸的悲伤,却实在演不出愤怒的情绪。
看到这样的反应,刁德一当然觉得不过瘾,又搜肠刮肚地加了一句:“哼,仗着勋贵的身份,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以为凭着天生的身份,便可不用将我这个典史放在眼里?”
何瑾眨着无辜的小眼神儿,认真思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嗯,我的确没将你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口,刁德一忍不住就炸了!
千辛万苦才等到这光辉解恨的时刻,怎么却会是这样?这孩子,难道脑子被驴踢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仔细看了一番何瑾的眼睛。何瑾立时警觉,又赶紧换上一脸悲愤的模样。可终究没啥出神入化的演技,一副悲愤的神情,却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好在沉浸在自己逻辑里的刁德一,思路早已跑偏。
看了一会儿何瑾后,他忽然又莫名笑了起来:“我懂了。你这是哀莫大于心死,知道自己败局已注定,所以才想着讨些嘴上的便宜。”
何瑾眼神儿一下更无辜了:你到底懂啥了呀?我都不懂该怎么配合你.....
可刁德一这时却已上前一步,还拍了拍何瑾的肩膀,一副胜者不骄的姿态:“少年,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
“能想到用一枝梅这个契机,攀上知县这颗树,继而混入县衙跟我斗法,好让我无暇顾及沈家......你小子也算勋贵里,很有智谋的家伙了。只可惜,你却偏偏惹上了我。”
说着,刁德一才渐渐找到了感觉,开始得意忘形:“不过这下,你现在总该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吧?一枝梅的功劳就这样没了,你辛辛苦苦一场,却只能替我做嫁衣裳!”
“而我只当这么区区一个典史,你都丝毫拿我没办法。待我得了这功劳后,必然更进一步。真不知那时,你还能凭何跟我斗,凭何护得了沈家!”
何瑾平静地听着这些,忽然有种看独角戏的感觉:毕竟,这一波的强行装逼,实在太尴尬了。
可宋大力却忍不住了,上前大怒喝问道:“刁德一!这一枝梅尸首,分明是何公子先发现的,你这样做还要不要脸!”
“脸面值几个钱?能当饭吃,能让本官升一级吗?”刁德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不屑回道:“你这等憨货,根本不懂什么是官场,只能当一辈子任人驱使的衙役!”
“大老爷是不会饶过你的!”
这下刁德一更是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向宋大力斜了一眼,意思像是在说:我还怕那个姚璟?拜托,我从来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好不?
这时何瑾似乎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缓缓开口之余,语气还有些沉重:“大力,这事儿姚知县恐怕,还真不敢拦刁德一的路。”
宋大力不敢置信地回头,却见何瑾又叹了一口气,继续分析道:“一枝梅这案子,本来就不是太平县衙能管的。只要刁德一将尸首往顺天府那里一交,功劳簿上自然会有人给他记一笔。”
“到那时候,姚知县就算想要申诉,也晚了。”说完何瑾语气落寞,略带悲痛。似乎不甘事情就此,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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