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何瑾便挪开了脚,对着周围百姓道:“诸位都听到了,这人言沈家当铺昧了他家的祖传金碗。说起来,沈家当铺还真是不长进。前些日子刚昧了我的古董铜镜,今日又出了这等事儿!”
何瑾这话诙谐有趣,立时引来了百姓们轰然大笑。
人群里的沈秀儿却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嘀咕道:“还提这些丑事作甚?之前德胜当铺是刁香荷在打理作祟,如今我早已整肃了规矩,怎能还会发生这等事儿?”
可不料何瑾话音落下后,又语锋一转,道:“不过这等小事儿呢,也不用对簿公堂。诸位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让在下来询问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何府在太平县从不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我们信得过公子。”
“公子为我们太平县捉拿一枝梅,虽说没成功,可也是县里的好男儿!”
“不错,公子长得英俊,一看就是好人儿!”
“......”
百姓们这才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叫嚷支持了起来。毕竟沈家是县里的良善之家,而德胜店铺的改变,他们也都有目共睹。
见民情也捞在手上,何瑾这才转向那泼皮无赖,仍旧笑着道:“告状得讲证据。我来问你,那所谓的御赐金碗上,可留有怎样的印款?”
“印款,什么印款?”陈三儿不过一地痞无赖,哪里懂何瑾在讲什么?
“嘁,”何瑾鄙夷一声,继续言道:“唐朝陛下赐给的御碗,你以为跟街坊邻居家里拿两根葱一样?皇宫里出来的事物,都是有严格刻印的,尤其如你所说的赏赐之物,更是会在印款上特意提及的。”
“我,我......”陈三儿一听这个,便知道自己的谎有些过了。可幸好他也有小聪明,灵机一动下回道:“我又不识字,哪知道印款上,又写了什么?”
可何瑾依旧不慌不忙,而是还夸赞道:“好,这个理由够充分!”
可就在陈三儿洋洋自得的时候,何瑾又忽然问道:“那你总该知道御碗是什么成色吧?真金、赤金、还是黄铜?”
“真,真金。皇帝赐下的御碗,怎么可能是铜?”
“怎么可能不是铜?昔楚汉相争,高祖刘邦赐给陈平黄金万两,用以离间范增。你不会以为那些指的就是真金吧?那会儿高祖刚出陈仓不久、钱帛稀少,高祖从哪搜刮来的万两黄金?”
“这,这?.......”陈三儿头上开始冒汗,语气也哆嗦起来。
“行,我就算你没文化还眼瞎,可你总该知道那御碗什么样式,重几斤几两吧?”何瑾仍旧笑着。可就在淡笑间,已将陈三儿逼入绝境:“你陈三儿家中有如此贵重的宝物,必然视若珍宝,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在这样严谨的推论逼迫下,陈三儿彻底慌了,胡乱就想编个瞎话。
可未待他开口,何瑾又温馨提示道:“想好了再说哦。要知道唐时的工艺,跟如今可有着极大的区别。沈家更有古董商行,随便一位供奉就能拆穿你的谎话!”
“不错,陈三儿,我可是看着你小子张大的,怎么从未听说过你家有什么金碗?”
“就是,还有你家那破房子,风一吹都能倒了。以你吃喝嫖赌的德行,你能撑到现在才来典当金碗?”
“陈三儿,你脸皮可真厚,还唐朝陛下赏赐你家金碗。你祖先到底是哪位高官儿,干了什么功勋?还皇帝赏下这金碗,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这辈子要饭?”
都是一个县城的百姓,陈三儿的老底很快被众百姓揭露了开来,纷纷出言谴责起来。事实上,百姓从一开始,就不怎么信陈三儿这等游手好闲的破落户。
听到这些,何瑾才真心微笑了起来:光打趴这些泼皮无赖自然不行,还要将这恶行揭露开来,才能保证沈家的品牌不倒。
既然提供安保服务嘛,客户的品牌和名声,也是要负责的。
“我,我......我就是来此讹诈的,你又能拿我如何?”陈三儿这会儿也光棍儿,直接便交代了:“大不了就是挨顿板子,关上几天牢房,大爷我又不是没去过!”
何瑾不由有些诧异,还没见过这样的泼皮。
可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这泼皮显然是刁德一指使的,到了县衙基本上就算是到了刁德一的地界儿,他还不是出入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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