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杀掉一拨人,拯救另一拨人,这算是在积德吗?
不管怎样,他都坐实了刽子手这一罪名。
意识到这个问题,莫苏的心又沉了下去,笑容也渐渐褪去,目中掠过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郁结与苦痛。
李子毅自是不知道莫苏的心理变化,完全沉浸在他方才的笑容中,呵呵傻乐道:“不,你是个好蛋!”
“好蛋?”看着眼前这个逗趣的男人,莫苏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嘴边生出一抹自嘲。
这时,李子毅看着莫苏的装束,不禁又捏着下巴、皱起了眉头,频频摇头,随后摆出一副庄重严肃的态度,老成持重道:“不过,你这生得一副好皮囊,天天穿得黑不溜秋做什么,改天穿一套浅色的衣服,当一枚玉面郎君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莫苏不置可否反观他,啧啧笑道:“那你一个黑面郎君,穿这身黄橙橙的外装,既不符合你黑面郎君的人设,也不符合衡山派的人设啊,你想怎样?不过嘛,倒是很符合你金刀门少门主的风格嘛?”
李子毅苦涩一笑,脑中忽然浮现金刀门那金灿灿、豪气冲天的门牌,以及高高挂起,随风肆扬,象征威严与地位的锦旗。当初的金刀门,高手云集,团结统一,名震江湖,不知让多少人对其肃然生敬,当然,李子毅亦是如此。然而,一个门派的发展,似乎总是要要经历团结与分裂的过程。当初团结的金刀门已然不复存在,现在的金刀门,长老们结党营私,勾心斗角,人心涣散,不过一盘散沙。
莫苏对金刀门门内之事略有耳闻,看李子毅落寞的眼神,便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现在金刀门里也极不太平,平日里你只身在外,还需多加心。”哪怕是躲在衡山上,只要他还是金刀门门主的大少爷,便逃不过长老们的算计。
面对莫苏的嘱咐,李子毅浓黑的眉毛皱了皱眉,认真的点点头,又挤出一抹苦涩的笑,道:“何止是现在,早就不太平了,只不过现在他们都按捺不住,欲将暗斗变成明争而已。”话到此处,他顿了顿,露出洁白的皓齿,呲着牙凑近莫苏的脸,显得略微尴尬,道:“算你子讲义气,还会关心我。”
“咳,咳,咳……”胡莱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但听得出来那是咳得极厉害的。
莫苏忽然想起什么,面孔转瞬便严肃起来,像是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道:“这个咳嗽的男人,你可知他的来历,就答应带他去百花谷?”
“呃…”李子毅一愣,略微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轻笑道:“其实不知,待明天到树林我再好好问他一问。”若那人是满口胡诌,还好处理但若他当真了解父亲与师父浪迹天涯是为了寻那张大淫贼,那便留他不得。
遮遮掩掩,说没有惊天秘密都没人相信,莫苏点了点头,将这事不关己的问题抛向脑后,略微沉吟后,只道:“静儿,婴儿,还有那两姑娘怎么办?把他们跟那个男人放一起,我不放心。”
闻言,李子毅朝莫苏挑挑眉,诡秘一笑。“我都想好了。”
天微微亮,雷爷的商队便已装备齐整,分列两队整齐划一地走在路上,足有三十六辆马车,一百二十人之多,踢踢踏踏,浩浩荡荡。
赵二站在店门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商队,满意地推算这个月的高业绩,沾沾自喜。随后,他想到昨晚搬运到黑屋里的三具尸体,便伸手招来钟意,从怀中掏出三封白色信件,道:“早上也没啥客人来投宿,钟意你先去找人把这三封信加急带出去,气温上升,尸身不易保存。”
“好。”只见钟意娴熟、淡定地接过信封,转头便走向大街中去。
白色信件,代表着丧信。在这客栈当伙计这几年,像这样的信件,钟意委实已见过不少,就算没有上百封,那也有几十。他像往常一样,翻看信封面上的收信地址和收件人,心念道:“日照振远镖局,怀宁李府…以及锦城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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