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白贵仪立在桥上,倚在冰冷汉白玉栏杆上。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君上还真站在玉芙宫门口两个时辰。”秀玉从桥头走到白贵仪身侧轻笑道。

“若这事放在从前,君上还真做不出来,现如今沈氏的任性矜持将君上越推越远,君上愈发认为命悬一线的淑妃难得可贵了。”白贵仪轻启唇畔,未施粉黛的素脸,显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犹如古井一般冰冷,毫无感情。身着一袭水蓝色八宝湘裙,腰间悬着的和合二仙玉雕香囊倒也衬得她越发冰姿玉骨,冷若冰霜。

秀玉点了点头,心里越发佩服起来,问道:“那娘娘接下来怎么做?”

白贵仪伸出一只冻得通红的手从三足鬲式粉青釉小盏摸出了一把鱼食,往水里一洒,轻飘飘地说着一句;

“就是要将这水搅浑”

神色表情都是冷冷淡淡,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就好似问身侧的人这朵花漂亮不漂亮。

白贵仪冷眼见成群锦鲤争先恐后地往她撒鱼食的方向游来,朱色的,白色的,玄色的,好不热闹。溅起阵阵浪花的同时也扬起了水底下的淤泥,这湖水,真真是混了。

秋冬季节日落得早,六局的人是申时过来的,钟尚宫领着一帮宫人在屋外与御前的人起了争吵。

沈遥珺的手搭在碧菱的手背上,从容地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颇有几分威仪。

六局的人还是初次见沈遥珺,她们原本揣着好奇来看热闹,如今见了沈遥珺,才明白了君上为何如此宠爱着贵妃。就连钟尚宫也愣了愣,但浸淫后宫这么些年,她总有有些定力不至使她失态。

“老奴拜见贵妃娘娘”钟尚宫一人带头福了福,而后愣住的众人也跟着福了一福。

沈遥珺不知道六局的人为何无缘无故到访,肯定不是单纯地给她行礼,她不露声色道:“起身吧”

“老奴今日领六局人秉君上谕旨彻查淑妃小产一事,如若有何处得罪,望贵妃娘娘海涵”

钟尚宫不愧是宫中的老人,说话说的滴水不漏,前面先是抬出了乾景帝,后又搬出了淑妃,又连带着夸了她一番。沈遥珺如果此刻闭门不见,岂不是既得罪了六局,又得罪了乾景帝,还得罪了淑妃吗,再还白白让人对她起疑。

真是,让人无法推却。

沈遥珺领着钟尚宫进入了内室,钟尚宫一双锐利的老眼在屋子里一一扫过,对一个穿着绿色宫装的女子说道:“去看看那个衣橱”

“是”那女子双手放在腹部,朝屋内摆着的一个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木衣橱走去,见衣物只是被她翻的有些凌乱,不见太大变动。

想来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的。

那绿衣宫人仔仔细细地翻了一个便,折了回来,对钟尚宫摇了摇头。钟尚宫又挥了挥手,令一名穿粉衣宫装的女子去翻红漆木大箱,又是无功而返。

“将这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给我搜仔细了”

一名宫人拿起榻上的锦被抖了抖,竟从中抖出一个香囊,那宫人觉得可疑就交由钟尚宫处置。

钟尚宫拿起那和合二仙玉雕香囊往鼻下闻了闻,转过头问立在一旁的沈遥珺,道:“贵妃娘娘,这是何物?”

沈遥珺看了看,那个和合二仙玉雕香囊不是德妃遣人送来的吗,她一直放在衣橱里从未拿出来过,为何今日会出现在她的榻上?

“敢问贵妃娘娘,能否告诉老奴这是何物?”

不容她细想,从容应道:“这是德妃发的月例。”

“哦,是吗?那老奴怎么问道了麝香的味道?贵妃娘娘请给老奴一个合理的解释”钟尚宫直直盯着沈遥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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