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郑重坐尹靓的车回到家,舒了一口气,腿伤总算好了,既不用再麻烦尹靓,也不用让秦钰再折腾了。
拿出手机翻看,发现里面有秦钰发过来的微信。
刚才在路上,他就知道有微信来,只是碍于尹靓在边上,觉得有点不便,就没掏出来看。
他如果当场看,尹靓会直接问,是谁来的,进而还会问,是不是秦钰来的。
这让郑重很难回答,于是干脆回避。
看过秦钰的微信,郑重暗自庆幸刚才没当着尹靓的面打开,否则,尹靓再问起第三个问题—“秦钰她说啥了”,郑重就会十分为难了。
秦钰在微信里说,自己已经订了去郑重老家的高铁票,她要先去探望一下郑重的父母,然后再回自己家乡。
元旦时郑重的父亲患病,郑重匆匆回去探望了一下,好在没有大碍。父亲这一病,尽管吓了郑重一,也算给他解了围。那会儿尹靓和秦钰两个女孩子都想约他出去,他正不知所措哩。
这回,秦钰倒是直截了当,自己率先买了车票。
她去看郑重的父母,理由很正当,郑重的父母也是郑宗的父母,而她,是郑宗的女友,或者说,是郑宗曾经的女友。
郑宗牺牲后,她专程去慰问过老人,而元旦郑父生病,她没去成,只是打过电话去问候了一下。
这次她去,名正言顺,郑重也没理由阻拦,何况,人家自己已经订了高铁票。
显然,人家把球踢过来了:跟我一起走吗?
这次总部的迎春联欢会排练,把郑重与秦钰的关系大大拉近了一步。但拉近后的这种关系,让两个人都感到了惶惑和不安。
两人都在内心里问:到底是郑宗,还是郑重?
郑重一直没有弄清,秦钰接近自己,是基于对哥哥的情感寄托,还是真正对自己也产生了新的感情。他不知道。
秦钰感觉到了自己对郑重的依恋,但她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这种依恋,有多少是对郑重的,有多少是对郑宗的。很大程度上,她也是任凭自己“跟着感觉走”。
看完秦钰的微信还不到五分钟,尹靓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带着哭腔告诉郑重,自己的车被一辆大货车撞了,车撞毁了,她也受了伤,正在等救护车。
郑重的脑袋当即嗡的一声。
被大货车撞了,车撞毁了,受了伤,等待救护车……
郑重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画面。
尽管尹靓还能打电话,但谁知道她的伤有多重?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受重伤的人前一分钟还好好的,后一分钟说不行就不行了。
不行,得赶紧去现场。
郑重顾不上别的,急急出了门。
出了门才想起来,刚才没顾上问尹靓出车祸的地点。
再把电话打过去,尹靓没有接。
一遍又一遍地拨,怎么也不通。
去年夏天在费拉顿市给哥哥郑宗打电话的场景猛地浮现在他眼前,他打了个冷战。
他停止了拨电话,呆呆地站在路边。
电话响了,不是他期待的尹靓,却是他正顾不上答对的秦钰。
秦钰算着时间,觉得郑重应当做完治疗回家了,便发给他一个微信,告诉他自己的安排。
这么做,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
她只是和郑宗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跟郑重却没有明确任何关系,而她和郑宗曾经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还可能是她与郑重之间关系的障碍。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咄咄逼人的尹小姐。
不管怎么着,她内心的感觉让她愿意亲近郑重,同时排斥尹靓与郑重接近。
时至春节,郑重肯定得回老家,自己回老家之前去已故男友家里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那么郑重会不会和自己一起走,就成为一个风向标。
秦钰发过微信后,迟迟不见郑重回复,心里有些不踏实,想了又想,决定直接打过电话来问一下。
电话没响几下就被接起,传来郑重焦躁的声音:“这会儿我不方便接电话,我在找尹靓呢,她这边有点事,不好意思哈。”
说完,电话就挂了。
秦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热情,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他要是仅仅有事便也罢了,竟然还是跟尹靓有关的事,这就让秦钰心里很受伤了。
她默然呆了一会儿,干脆把手机给关了,搁在一边,倒在床上,睡不着,就睁着眼躺着。
郑重沿着往尹靓家的方向找去,走了许久也没见哪儿有车祸现场。
本来汽车就快得多,开出去十分八分的,那距离,人走一个小时都未必到得了。
而且,通往尹靓家的路也不止一条,不同方向,不同路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大晚上的,很容易就走岔了。
郑重决定给交通台打个电话,看他们是不是知道附近哪里刚刚发生过严重交通事故。
交通台很暖心,马上告诉了他两个可能的位置,可问题是,这两个位置都通往尹靓i家不假,但却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就好像从一个城市的南门去北门,可以从东边绕过去,也可以从西边绕过去。
现在是,东边的路上有一起车祸,西边的路上也有一起,你要怎么走?
站在原地的郑重,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再一次给尹靓打过电话去,结果反倒更增加了这种恐惧。电话依然一直响,但就是没人接,正如去年的恐怖之夜他打给哥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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