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大头来找郝铭算是找对人了,部队里有过侦查的科目训练,所以呢轻车熟路。

首先,郝铭让大头拿着钱买两套带兜帽的衣服,遮半张脸的大墨镜,另外他退伍时从部队带回一个高倍望远镜,现在也派上大用场。唯一难办的是相机,雇主可说明了,要见到照片才给钱,这就需要专业的单反相机,可以远距离隐匿拍摄,不至于被人发现。

这玩意死贵不说,而且煤城太小,没有卖的。琢磨来琢磨去,郝铭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大梅姐只是想知道小三长什么模样,那就不需要带上三哥一起拍,找机会拍女人就可以啦。

大头拍手叫好,等着三哥跟姘头幽会完,他们寻个机会用手机给女人拍个照,发给梅姐就算是齐活。

一切准备妥当后,第二天他们开始正式行动。

果不其然,三哥就是地方上一个大老粗混混,没有精细的观察力,看不出后面有人跟着自己,白天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晚上宾馆里夜夜做新郎。一连七天,郝铭才醒过味来,这单活并不如之前想的那么轻松。

第八天的中午,郝铭坐在车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三哥跟一帮人在饭店推杯换盏,心里越琢磨越不对劲,放心手臂面色凝重。

“大头,这七天来,咱们拍了几张照片?”

大头正坐在副驾驶玩王者呢,不亦乐乎连头都没抬:“少说七八张吧。”

“这些女人都跟三哥有一腿,奇怪的是,发给大梅姐后她只回两个字,不是。要说抓小三,她的态度可不正常呀。”

大头放下手机,并没有在意:“铭哥,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两口子可以说是奇葩,在外面都有姘头,各玩各的,不奇怪。”

“那她花两万块钱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我问过大梅姐了,她说咱拍的骚货都知道,让咱拍她不知道的。”

“这个三哥的行为也很奇怪,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能将他迷得五迷三道,为什么七八天都没见一面呢?反而把精力浪费在其他女人身上,不合乎常理,也不符合逻辑呀。”

大头摸摸脑袋:“被你这么说,是有些奇怪,不过人家付钱,咱管那么多干什么。”

郝铭不像他头脑简单,隐约觉得雇主大梅姐的目标并不是小三,而是另有原因。

不等他琢磨明白呢,那边三哥却有了新的变化。

席间,三哥好像接一个电话,随即起身准备往外走,其他的人咋咋呼呼的在挽留,三哥却摆手决意要离开。这个变化引起郝铭的注意,赶紧发动车子,随时准备跟上去。

三哥是独自一人离开的酒店,坐上他那辆越野车,跟车外面的人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发动离开。这样的变化,让郝铭本能感觉到,今天或许会有重大的突破,赶紧踩下油门跟在后面。

开着开着,大头忽然咦了一声,纳闷道:“不对呀,这条路是通往山区的。”

俩人所在的煤城,是典型的煤矿城市,山多林多,离开城市的范围,就是鲜有人迹的山区、林区。前面三哥的越野车路线,就是开往城外山区的道路,不仅他纳闷,郝铭也觉得非常蹊跷。

疾驰一段时间后,郝铭发现前方的越野车开始减速,车尾灯连续闪动几下,赶紧靠在路边熄火灭灯。

“咦,这不是二营屯嘛,他来这鬼地方干什么。”大头探出车窗望一眼,很惊讶。

郝铭也很意外,这里是山区,产煤矿,抗战时期小鬼子就在这里驻兵,番号叫工兵二营,专门抓老百姓挖煤,害死不少人。建国后,接收为国营煤矿,又在旁边建了一个抗战纪念馆,陈列着当年日本侵华的罪证,因此二营屯的叫法就保留下来。

另外大头说的也没错,二营屯是当地远近闻名的鬼地。

国营煤矿时期,再加上旁边有座纪念馆,让这里着实红火一阵子。可好景不长,煤矿就开始年年死人,不是塌方就是瓦斯爆炸。邪就邪在,挖出来的尸体要么开膛破肚,要么被什么鬼东西啃得稀烂,就是没有矿难死亡的迹象。

更渗人的,大半夜能听见军营的操练声,说的都是日本话。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有个半截身子的人,拽着自己下半身边爬边惨叫,老凄厉啦。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二营屯是鬼地的名声传出去了,没有人敢来这下井,住户也是成片成片的往外搬,没多久连煤矿都黄了,这里更是人迹罕至。

郝铭下车扫一眼四周,问大头:“这里还有人住吗?”

大头挠挠头说:“应该没什么人吧……对了,前段时间我听二狗子说,有些盲流也会来这里,把前面的筒子楼当成家。”

顺着大头手指的方向,郝铭看见有一栋四层楼高,十多个房门宽度的筒子楼,三哥的越野车就停在楼下。

“这是原本煤矿工人的家属楼,后来煤矿黄了,人就搬走了,只有少数无儿无女,或者有残疾的老人没地方去,只能留下来。”

这附近四层的筒子楼可算是地标,隔着老远郝铭就能看见三哥沿着楼梯往上走,赶紧招呼大头躲起来,同时举起望远镜观察动静。

从高倍望远镜看去,三哥的神情有些紧张,只管低着头走路,像是有很重的心事。郝铭放下手臂,纳闷道:“这哪有一点跟姘头厮混的意思,倒像是来见鬼的。”

大头狠狠啐一口痰:“来这鬼地方,除了见鬼还能干什么,我就不信,有哪个女人敢在这里叫床!”

郝铭摸着下巴,推测道:“大头,恐怕咱们有麻烦了,这里面一定有事,我怀疑很可能是违法乱纪。”

“怎么说?”

“你瞧这附近,既僻静又隐秘,要是在这里捣鼓点东西,比如说制毒、印假钞啥的,那可太方便啦。”

大头吸一口冷气,额头开始冒汗:“没准,三哥本就是个狠人,我相信他能干出这些事。铭哥,要是这样,梅姐那娘们摆明是在挖坑,咱还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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