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铭扪心自问,自己绝不是怂包,他很想答应,然后走过去把脑袋安在腔子上,在轻轻的离开,留下坦然自若洒脱的背影。

奈何,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他本能的惨叫一声,把脑袋往空中一抛,转身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嚎,声音都茬调啦。

“有鬼呀,救命啊!”

凡是他跑过的街道,每家每户楼上楼下灯光大亮,无数人打开窗户朝着他咒骂。

“哪来的神经病大半夜干嚎。”

“小犊子,在叫唤弄死你!”

“失眠三天,刚睡着啊,都别拦着,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还有人从楼上直接扔酒瓶砸砖头,郝铭感觉自己像是跑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可心情却慢慢安稳下来,前所未有的踏实。

活人的气息,真好呀!

一路鬼哭狼嚎的跑回家,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期间老是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又不敢回头去看,钥匙掉了三四次才打开房门。一进屋,就将所有的灯都打开,自己却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不停的念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无量寿尊,太上老君,圣母玛利亚,上帝基督谁来救我就信谁。

可惜,没有一样灵验的,隔着被子他还是能听见隐约传来的啪嗒,啪嗒声,以及奶声奶气的询问。

“叔叔,你为啥扔我的脑袋,好痛呐。”

直到天光大亮,耳边的幻听才渐渐消失,他也迷迷糊糊沉睡过去。

死沉死沉之际,隐约听到咣咣的砸门声。

“铭哥在家吗?快门呀,快开门啊!”

随即电话铃声响起,孙子来电话了,孙子来电话了!

晃着沉甸甸的脑袋,郝铭从被窝里爬出来,先把手机关掉,然后挪着脚步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正举着手机,一见到他,龇牙咧嘴的乐。

“铭哥,你在家呀,咋才开门呢。”

说话的人,大脑袋络腮胡,高高壮壮,穿着一身黑,挂着大金链子,是郝铭的发小兼损友周威。因为他自小脑袋就大,所以朋友们都叫他大头。

“刚睡醒,才听到。”郝铭打着哈气揉着眼屎,懒洋洋的。

不用他让,大头就跟回自己家似的往里走,一进屋就惊讶的问:“嚯,大白天还点着灯,咋,是嫌弃太阳不够亮吗?”

郝铭不想谈见鬼的事,一是大头未必会信,二是一觉醒来他有些含糊,昨晚的事是真的吗?

伸手将电灯关上,来到茶几将身子陷进沙发里,掏出香烟点着狠嘬,受尼古丁的刺激,麻木的大脑开始慢慢恢复工作。

“昨晚睡的晚,忘记关啦。”郝铭有些恍惚,回的有些不经意,还在琢磨那个小女孩是人是鬼,说是人吧,哪有脑袋掉了还能说话的。莫非这世界真有鬼吗?他感觉自己以前的世界观在一点点崩塌。

“铭哥,够猛地呀,整一晚上脸都白了,是不是特别的累。”大头坐在对面,笑的那叫一个淫荡。

郝铭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嘛,刚想开口说跟女鬼啪啪啪能不累嘛,但转念一想,就算是鬼也属于幼女,开这种玩笑太不是人。所以呢,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改说道:“猛你妹啊,这段时间眼皮老跳,总觉得要出事,所以睡不好。”

“咋,我给你介绍的那个高人不好使?”

“呸,王八蛋的高人,就是个碰瓷的。”他不提还好,一提郝铭的心在滴血针扎似的痛,五百块呀,小半个月的伙食费就这么没了。

大头连忙询问详情,郝铭没好气的给他讲一遍,末了大头猛挑大拇哥,满脸的赞叹神情。

“到底是高人,绝了,连碰瓷的手段都跟常人不一样。铭哥,我跟你说,咱俩完全可以借鉴借鉴,我拿板砖你往自己鼻子上碰,每天赚个千八百不跟玩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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