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松竹山的元兵再次启程,缓慢地向黑山岭前进。为首的是赵城县达鲁花赤莫日根,紧跟其后的是赵城县县尉郑茂才,最后面拖拖拉拉的则是其他三县借来的游兵散勇,带领他们的则是各自县城的巡检。

走了大半个时辰,莫日根回头瞧着松松散散的队伍,脸色难看到极点,最后面的人几乎已经看到了,这都不知道掉队掉到哪里去了?

瞧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援兵”,莫日根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大声喝令道:“都给老子快点!要是耽搁了时辰,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这不说还好,一说后面的那些老油条兵痞子更是没个正形,直接赖在原地,半天不挪动一步。

“贼他娘可气了,这些杀才,也不想想是老子花钱花粮把他们请来剿匪,这模样是真当老子是冤大头!”

莫日根低声咒骂,脸上戾气横生。

旁边识眼色县尉郑茂才谄媚地弓着身子,走到莫日根边上,小声说道:“大人,除了咱自个带来的四百人,其余的都是其他三位大人派来的援兵,既然不听咱们命令,咱又何必给他们留面子!”

莫日根瞧着谄笑的郑茂才,脸上的戾气更盛,一鞭子抽在郑茂才边上,怒骂道:“那你这个汉狗说说要怎么办?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老子这一鞭子可就要打在你身上!”

郑茂才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道:“大人,您恩赐够了,就要施威!既然这些人是其他大人借您的,那就归您管,杀几个立威,属下就不信他们不听话!”

莫日根脸皮一跳,他也想杀人,可问题是这他娘杀的不是人,是自己的银子啊!

按照约定,这些人的伤亡是要莫日根自己出抚恤银钱的,倘若是他手下的人,这笔钱肯定是落到他自己腰带里。同理,莫日根出的抚恤银最后也是落到其他三位达鲁花赤的口袋里。

莫日根是想赖都赖不掉,但他又想杀人,这怎么办?莫日根盯着自己队伍后面几个松松垮垮的士兵,嘴角裂开一丝冷笑。

“混账!老子的命令你们没听懂吗?叫你们快点赶路,你们聋了吗?”

莫日根一阵咆哮,挥舞着鞭子,对着身边的士兵就是一顿乱抽,每个士兵麻木地忍受着抽在身上的鞭子,双眼空洞。

鞭子抽到了最后面,莫日根拔出自己腰间的弯刀,朝着落在后面的士兵,就是一阵乱砍。

瞬间鲜血淋漓,哀嚎遍地!

赵城县的士兵后面,就跟着其他三县的巡检,眼前这血腥一幕,就发生在他们三人眼皮底下。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喉结滚动,不断咽着唾沫,冷汗淋漓。

瞧着莫日根虎视眈眈的眼神,这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子,朝后面自家士兵大吼道:“赶紧跟上!”

“都他娘的麻利点!”

“哪个龟孙子落下了,别怪老子不客气!”

鲜血都溅到身上了还不认怂?人家这是在杀鸡儆猴,这三人心中惶惶,看模样是不打算浑水摸鱼拖后腿了。

莫日根瞧这场面,心中冷笑。

他身后县尉郑茂才,看着被砍死的士兵,却是后背一凉,脸上的谄笑僵在那里,神情惊恐。

“很好,你这汉狗还有点头脑!”

莫日根拍着郑茂才的肩膀,微笑说道。

郑茂才弯着身子,不敢再看那些惨死的士兵,紧跟莫日根身后。

赵城县的的巡检安排人手,将尸体就地掩埋,人死如草芥,世事如此,没人在意他们的生命。

……

松竹涧不算宽,但因为莫日根曾经放火烧山,导致原本的小溪流变成一条能淹死人的湍流。

莫日根站在原本应该奔流不止的松竹涧岸边,一脸懵逼。他比任何都清楚这条溪流应该是怎样的,但眼前这松竹涧只剩下一脚就能跨过的小洼,怎么看怎么邪乎!

如果是往常,以莫日根的脾气,不会考虑这些,但当初他就是在这松竹山吃了亏,不由得他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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