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让俺在松竹山盯着,俺就带着兄弟在松竹山里闹腾了大半个月,有时朝上山捡柴的老叟打听城里的情况,有时自个捣鼓几下,就下山进城打听情况。就在两天前,上山捡柴的老叟告诉俺,说县老爷带人出城,前前后后有几百人。”

“俺刚开始还不信,自己乔装一下,去看了一眼。他大爷的,真的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俺留意了一下,少说也有上千人。俺大虎知道,县老爷最多凑够四五百人,多的那一半肯定是从其他县老爷那里借来的。”

“俺赶紧回松竹山,让徐靖那小子来给您报口信,俺自己带着兄弟,盯着那帮元兵。”

“您还真别说,俺就觉得这些官兵很奇怪,一走一停,时不时折腾着闹事,带路的人俺也见过,是之前勾云寨的。”

“这些人现在还在松竹山闹腾,俺听熊老二说,陛下您打算先打一场,俺觉得这次元兵来势汹汹,一定是有备而来的,这一战真要打,胜算不大!”

“俺不主张和他们硬碰硬,但要是骚扰游击还是可以的。山里俺熟悉,就是打不过,逃还是逃得掉的!”

“俺试过了,昨夜带着兄弟摸过去,放了一把火,烧了他们几个营帐,他们还没发现!”

韩大虎大口地喝着李彻提纯蒸馏过的黄酒,冻红的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大嘴一张一合,叽里咕噜地往外倒话。

李彻静静听着韩大虎的描述,手指敲着木椅扶手,神情平静。

李彻绝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手心全他娘的是汗!

事到临头有点怂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有节奏的敲击声稳定着在座大小土匪的心绪,虽然李彻自己心中慌得一逼,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一副智珠在握,风轻云淡的感觉。

没办法,装某界的扛把子,就是这样的。

李彻想苦笑,不过最终还是忍了忍,变成大笑:“好!韩将军果真是英雄了得,竟然夜入敌营如漫步自家庭院,好胆识!”

这话一出,原本听见果真有一千余元兵朝穷风寨来而脸上紧绷的的大小土匪头目,神情这才变得稍许正常些。

“俺就是气不过,觉得那勾云寨的兄弟竟然给鞑子当狗腿,俺就是想带兄弟取了那家伙狗命!可惜没看到那人,就放了几把火,也算是给他们个下马威。”

韩大虎咕噜咕噜地灌着黄酒,觉得这玩意和以往的好像有不一样,似乎更加好喝了些。

他抹了抹满嘴酒渍,接着说道:“俺觉得可以先让寨里的女人孩子收拾一下家当,到山里躲一躲。咱们这些青壮,和这些官兵纠缠一番,吊着他们,在山里绕圈子。时间一长,这些官兵自然就会退走!”

李彻点头,朝韩大虎投去赞许的目光。

“俺都想好了,咱寨子里的兄弟拢共才两百来人,和人家硬碰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先分成两拨,一拨去这松竹涧上流,在源头水塘囤积沙袋,堵住水流。等元兵鞑子到了这地方,咱就放水,搞不好还能淹死几个狗鞑子!”

韩大虎打了一个酒嗝,浑身酒气瞬间散发出来,指着李彻按照他们的印象造出来的沙盘,开始大发厥词。

李彻坐在主位,停止手指敲击的动作,瞧着自己制造的粗糙沙盘,这玩意连他这个制造者都看得一头雾水,反倒是他们这些杀才,一个个看得有模有样的。

“陛下讲过那个西楚霸王水淹七军的事,咱也可以来个水淹鞑子!”

韩大虎用手指戳着沙盘上某个小坑,振振有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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