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友利是城南一家客栈,规模虽然不大,但难得的不是沈家的产业。自从闯塌天在肖家口“出人头地”,便半是逼迫半是诱骗将此店收入囊中,一时间成了他招待外客的据点。此刻,他是打算带着四喜一行去店里夜谈了。

闯塌天扭头向外,青筋毕露的脖颈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四喜眼前。四喜紧盯着那微微跳动的血管,心中忽然猛地涌起一股热意。

只要一刀!

只要狠狠一刀,刀锋就能扎入眼前仇人的脖子,挑断他的动脉,让他的鲜血如喷泉般四处喷溅。

四喜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心中那股辛辣的味道随着泵出的血液蔓延到他全身,让他的手脚微微搏动。闯塌天的走狗们还在门口远处,救不及的。

一刀!只要自己能捅上这一刀!

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勒得骨节咯咯作响。这个瞬间,他几乎想要赤手空拳扑上去,用牙齿撕咬开闯塌天的血管。他左右看去,想寻找一件可以充当武器的家伙什,不经意间,躲在墙角的三丫和狗剩却闯入了他的眼帘。

这如同一盆凉水,猛地浇在四喜已经烧至火红的额头上,让他猛地惊醒。是啊,我跟他拼死无所谓,还有孩子们!

他的心猛地打了一个结,喘出几口粗气,精疲力尽地佝偻起背来。

闯塌天转回头来,看到四喜落寞的神情,微微一愣。但想着可能只是这少年少不更事,遇事终究还是摆在脸上,并没多想,仍是亲热地拉着四喜的手:“兄弟,请吧,哥哥给你找个好地方。”

却只听四喜似乎有些疲惫地摆摆手道:“真是感激棒主的好意,小弟恨不得与棒主促膝夜谈。只是小弟今日的确有些疲累了,不知能否……”

闯塌天听明白了意思,脸色几变,但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好说好说。陈兄弟今天确是累了,还是要先好好休息。”

他抬起头吩咐道:“许三,你带着陈兄弟和这两位先去客栈,好好安排住下。我这还有点事情,一会就到。”

说着,他看向门边的女子,满脸暧昧。几个手下听得明白,吃吃嬉笑了起来,满脸淫笑地盯着那女子。女子一脸苍白,昂着头,抓着衣襟一言不发。

四喜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心里有些疑虑,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但想起之前闯塌天说的话,想来总有六七成是被逼过来满足闯塌天**的。心里有意替她解围,可但此时自己和这两个孩子绑在一起,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有余力相助。

他心里暗自筹划,待那手下领着自己三人走出庙门,便可趁其不备将其打倒,带着三丫和狗剩逃脱,找处妥当地方将两个孩子安置下来。到时再摸回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上一把,但能不能赶得上就只能看这女子的运气了。

他打定主意,吩咐三丫和狗剩:“赶紧收拾东西,那些暂用的破烂就不要了,捡着要紧东西赶紧走。”

说着趁闯塌天一行人不注意,用脚轻轻将搁在角落的药罐推进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三丫和狗剩年纪虽小,也知道四喜仅靠一张嘴给自己挣出了一片生天,哪敢不赶紧,手忙脚乱地穿戴好衣服,几乎啥也没拿,缩头跟在四喜后面就往外走。

四个手下自动在门前分成两队,像是送客般列出阵势来,四喜微微一笑,冲他们点点头,昂首走在前里,眼看着左脚已快挨上门槛,忽听闯塌天在身后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出一句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