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以前那房子可不能住了,闹鬼!别说洞房了,要搁我,在里面睡一宿都瘆得慌!”

“啪!”声音清脆。那手下被打得一个趔趄,双手捂住脸颊,可红红的掌印遮掩不住,从手指缝间露了出来。那手下满脸愕然,看着闯塌天,似乎被打懵了。

“艹你娘!老子不是说过了么?谁在敢提那闹鬼的房子,老子的拳头可不是好惹的!就你嘴吣,再说一个试试!”

火光下,闯塌天面目狰狞,眉毛上的刀疤随着皮肉的抽动不时绞扭着,像是一只嚇人的毒蝎。

手下们满面惊惶,纷纷半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一时间,庙堂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火把上的火光四散跳动。

就在这死寂中,堂深处却传来了一声哈欠和抱怨声:“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什么呢?”

四喜心里咯噔一响。

坏了!

狗剩和三丫还睡在那里,这是狗剩的声音!

四喜听得见,闯塌天和手下们自然也听得见,多年江湖打拼的经验让他们的反应也颇为迅速,不待闯塌天下令,四个手下一个护住首领,另三个分几路纵身跃上,循声包抄而去。

“哪个?!”

手下们暴喝道,掀开廊柱间垂下的蛛网,火把齐齐伸出,指向仍睡倒在地的三丫和半坐着揉眼睛的狗剩。

半睡半醒的狗剩蒙了,明晃晃的火把火辣辣地杵在眼前,让他根本无法反应,他一把抱住被惊醒的三丫,颤颤巍巍地不敢再说一个字。

闯塌天跟在后面,慢慢踱了过来。他刚踏进这庙堂的大门,就觉得这屋子里暖和地有些奇怪,倒像是生过火一般,只是自己正在兴头上,对这些小事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可如今手下们逮住了这两个小孩子,倒真让他疑窦丛生。

看着两个孩子的装扮,虽然并不像流民乞丐般破烂不堪,但花花绿绿的搭配也绝不会是城里良人家的子女,更何况若是城里住户的孩子,又怎么会不睡在家里却半夜野宿荒庙?

可若是乞丐,自己明明下令众丐不得出现在北城,又怎么会有人敢胆违令如此?

况且他们生火、夜宿的位置正卡在堂中深处一角,从进门口处恰恰无法一眼看到,一旁窗户上还挂着棉被遮挡火光,这明明是有意为之——为了不让人发觉庙里有人。要不是这憨娃出声提醒,自己一行人还当真没法第一时间发觉他们。

他们到底是谁?

闯塌天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三丫和狗剩,眼光不由地落在一旁空着的第三个铺盖上,不由地眼角微微抽动,计上心头。

他嘿嘿笑着,放开怀里的女人,走到狗剩身边蹲下,摸了摸狗剩瘦瘦的脸颊,满脸亲切道:“小兄弟,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回家,怎么在这睡呢?你爹娘不担心么?”

狗剩盯着闯塌天眉角上的伤疤,呆了。他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们没有爹娘。”

“哦?真是可怜的孩子。”闯塌天似乎有些惊奇,又有些同情:

“你们没了爹娘,那平常都跟着谁讨生活?”

狗剩不由地看向四喜空着的铺盖,本想说些什么,手上却传来一阵指甲捏掐的疼痛,他看了一眼三丫,有些回过神来,这才支支吾吾说道:

“没,没跟谁……”

闯塌天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没跟谁?那这张空着的铺盖是谁在睡?他人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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