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被这狰狞的笑容嚇得浑身发冷,他已经从睡醒后的迟钝中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铺盖,咬紧了牙关装作若无其事:

“没人。这就是空着的。”

闯塌天一声冷笑,再不多废话,铁箍一般的手掌闪电般伸出,一把掐住狗剩的喉咙,将他整个提了起来,低吼道:

“说!你们是跟谁的?他在哪儿?”

狗剩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助地踢打着。三丫一声惊叫,爬上前来,却被闯塌天一掌掀飞,倒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闯塌天慢慢收紧手指,享受地看着狗剩的小脸越来越紫。他并不在乎手中这个小孩能不能说出真相,他要做的就是逼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现身。

四喜藏在廊柱后的阴影中,睚眦欲裂。从闯塌天闯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理智就在不停劝说着自己,不能硬来,不能硬来!

他当然可以跟闯塌天拼命,但自己若是死了,谁来照顾三丫和狗剩?

可是自己的血液仍在沸腾,他身体深处似乎有了一些不同,这些不同是如此的狂热而莽撞,满载着原始的勇敢,不停地撞击着理智的堤坝,让他脸上现出一阵阵潮热。

他紧紧握住双拳,浑身肌肉绷紧,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冲出去,用牙齿和指甲将闯塌天千刀万剐。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告诫着自己——用脑子,用点脑子,用计哄过闯塌天,带着三丫和狗剩逃离险境。

可闯塌天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自从闯塌天将狗剩高高举起的那一刻起,他就识破了闯塌天的激将法。但他知道,闯塌天也知道,这简单的激将法此刻却是最有用的,狗剩生死关头,他不得不救!

狗剩的脸蛋已经被憋到紫得发黑,两只眼睛微微凸起,嘴里呜呜喊着什么,腿脚的踢蹬动作越来越小。

四喜已经被逼到绝路!他别无选择,直起身来,站到火光下:“孙棒主一世英雄,怎么今天倒是跟个小孩子过不去呢?要是让人知道了,懂事理的明白是小孩子惹怒了棒主,不懂事理的还以为棒主欺负孩子呢。”

这朗朗一番话不急不慢地传到耳中,闯塌天微微一愣。

火把的照耀下,一个瘦削少年站在近前,皮肤白皙,朗目剑眉,眼中不见丝毫畏惧,倒有一种异样的光芒炯炯夺目,射向自己。

闯塌天上下打量着四喜。这少年能叫出自己的姓氏,虽让他略感惊讶,却也并不奇怪——这肖家口里有几个人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也正因为自己威名赫赫,纵是平日里如何横行一方的混混儿,见到自己哪有不战战兢兢,弯腰示好的。

可这少年,一无虎背熊腰,二无权势护身,竟敢直视自己的双眼,隐约中竟然还有几分不服不忿,这可让他大感意外。

他嘬了嘬后槽牙,嘴角浮上几分笑意,手上随意一松,狗剩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捂着喉咙不停咳嗽,直咳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上气来。三丫冲了上去,扶起狗剩,半扶半拽地将狗剩搀回角落。

“小兄弟好气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朋友?”闯塌天皮笑肉不笑。

“孙棒主谬赞。小弟是京城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在这野庙里寻地容身,叫棒主见笑了。”四喜不慌不忙,淡然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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