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剑打趣:“莫非金屋藏娇了,放心,我嘴很严的。”韩傻儿心虚胆壮:“有事说,有屁放,我金屋藏娇有什么当紧?还能怕人知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得忙活去,没工夫搁这儿跟你打闲屁。”锁门作势要走,云剑伸把拽住,道:“殿下莫急,公主请你叙话。”韩傻儿遽问:“瑙姐也来了?她在哪儿?”云剑苦笑着摇头,因解释,公主出行,须摆仪仗,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韩傻儿不太情愿去萧府,玛瑙相邀,拒绝不了,便随云剑登上停在巷尾的四乘马车,马车帘子已拆,只留遮阳蓬,四面透风,车夫轻挥一鞭,一马驾辕,二马牵引,奔驰而去。
哗哗啦啦下雨了,遮阳棚遮得住头顶的雨,遮不住乱窜的风,风带雨的清凉,谱写着夏日的爽。马儿“咴儿咴儿”打响鼻,撒欢放开四蹄,车夫忙紧嚼子,按辔徐行,防止泥水四溅。韩傻儿发现,行车路线不是去萧府,便用眼神问询。云剑解释,河南道全境并周边大部地区久旱无雨,受灾人口高达一千五百万,灾情最严重的占三成,户部奉太后旨意拨款赈灾,建造公主府的事儿就搁置下来;而玛瑙在萧府颇不自在,人人叩拜行礼,时时正襟危坐,那萧尧兹原是府里的至高尊者,如今公公见天得向儿媳请安,也不老美,小两口熟商量,决定除节日等重要日子外,其它时间低调在外居住;悍匪浪里鲨团灭后,巢穴即时被拍卖,萧府以一万两银子购得,又花数万两清理修讫、更新家具,名之凤巢水苑,时值水畔芙蓉朵朵,争奇斗妍,故又名荷花小筑。就在蔡猛离任当晚,夫妻俩便悄悄搬了过去,只因韩傻儿离开迎宾馆很突兀,未言明去向,玛瑙才着云剑遣人四处查访寻觅。韩傻儿暗道惭愧,这瑙姐还真真把他挂在了心上。
西行南拐复西行,过大桥转东南,又打个曲折,便来到了凤巢水苑。三面绿波一面林,激浊扬清笼祥云;恶主已作烟尘灭,良宅终归有缘人。雨收云散,青天朗朗,时夕阳摇摇欲坠,落霞与孤鹜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风景如画,绿树掩映的大门前,武英已经率人在候着了,抱拳道:“殿下请随我来!”韩傻儿道声:“有劳武将军了!”拍了拍他肩膀,与云剑步行至第三道院门,武英止步,侍女接住,引向正堂,玛瑙闻声,身着鹅儿黄的丝质宽松蟒袍迎了出来:“以为你离开扬州了呢,也不知会一声儿。”对出嫁姐妹要尊重,不可再似从前嬉戏,韩傻儿中规中矩答:“愚弟何足挂齿?怎敢惊扰皇姐?”玛瑙噗嗤一声:“这可不像你,我的傻儿弟!甭管他们,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就好——咱先吃饭吧,这儿的厨子是从望江楼淘来的,比迎宾馆的手艺还好一些。”是了,望江楼关张了,这萧家,还真会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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