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小过山风埋头冲着那时候发现江阿蛮去的方向爬，终于爬到了，却发现那是个人来人往的街道。　　　　它可是条蛇，一出现，还不把人给吓死。吓不死的，遇到硬茬子，还会被抓了扒皮挖胆吃肉，太残忍了。　　　　于是它只能晚上出现，一家一家的找，然后被住在街上那废弃大院里的地头蛇给轰了出来。　　　　小过山风哭哭唧唧的回到山里，整日以泪洗面，直到看到一个眼熟的老年人类，赶着一辆眼熟的马车，向反方向而去。　　　　哟，这儿呢！　　　　小过山风‘十里寻人’，终是把江阿蛮给找着了。　　　　可是，这会儿人多，人少点儿还好，人多了它怕被乱棍打死，先怂在暗处，等待时机。　　　　时机来的很快。　　　　山里有一条长长的小溪，夏天小溪岩石上攀附有许许多多的螺丝，二十几个女人，分布在各个地方埋头可这着劲儿的摸螺蛳。　　　　摸出来的螺蛳，即使摸出一筐来，撬出来的肉都只够一人吃饱。因此，野果子和螺蛳这些，谁拿到手里就是谁的。　　　　一开始周英还跟在江阿蛮屁.股后头，可摸着摸着，二人就分散开了。　　　　江阿蛮挖到的螺蛳不少，看到半竹筐的螺蛳，她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不知道这螺蛳里有没有成了精的……　　　　如果有螺蛳成精，会不会也有鱼成精？　　　　鱼能成精，野菜野果会不会成精？　　　　(ノへ￣、)　　　　已经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过山风抓准时机，尾巴卷着一根翠绿色扳指嗖嗖嗖往下冲，结果冲到一半，被一块石头绊了下，一个不稳，翻了好几圈，直起身，晕晕乎乎钻到一人面前，努力做出人类式友好笑容，凹了个帅气的造型，吐吐舌头：嗨，好久不见~　　　　高振红：……　　　　高振红：？？？　　　　高振红：“啊啊啊！有蛇！！！”　　　　爆炸式分贝，立刻吓得整条蛇都清醒了，努力瞪大绿豆大的眼睛，发现认错了人，吓得蛇身跟个弹簧似的，嗖的蹿了个没影，连玉扳指掉了都不知道。　　　　小过山风：嘶嘶嘶，人类好可怕！不仅手段残忍，连声音都能杀蛇！！！　　　　——真是吓死蛇了！　　　　原来，方才小过山风滚了几圈，歪了方向。而高振红，正往这边过来拿网准备捕鱼，谁知就这么倒霉的撞上了蛇。　　　　人差点吓死，蛇也吓了个够呛。　　　　江阿蛮本来刚抓到一条巴掌大的鱼，正小心翼翼的捧上来，结果被旁边突然出来的尖叫声一吓，手上不稳，鱼一个激灵，尾巴一弹，逃进水里，不见踪影。　　　　江阿蛮：“……”　　　　她看向高振红，谁知刚刚还吓了个半死的人，突然飞似的几步跨到一处，捡起什么东西往兜里一揣。见江阿蛮看过来，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江阿蛮：“……”　　　　呵，女人。　　　　眼睛移到对方左边衣兜，只盯了几秒，便淡定的挎起竹篮和网兜，慢吞吞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高振红被江阿蛮那一眼，看的冷汗都快掉出来了，揣在衣兜里的左手捏紧玉扳指，手心里都是滑腻腻的汗。　　　　谁知只看了两眼，她就走了，还拿走了她原本要用的捕鱼网兜。　　　　张了张嘴，高振红却什么都没说，她怕被江阿蛮发现玉扳指。相比较玉扳指的价值，一个捕鱼网兜，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她不蠢。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虽然不知道还要多少年，但乱世总会过去的，到时候，这个成色一看就不错的玉扳指，肯定能换到不少钱。　　　　之所以知道这些，那是因为高振红的外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看上去成色比兜里这个还要差上一些，却被当时家境优越的外婆当成宝贝。　　　　外婆曾说过，她那个玉扳指，如果卖了，可以换一套大房子。　　　　一套大房子啊！　　　　高家一家十几口，全都住在一个小房子里，大家住的都是通铺，她这么大了，下乡前，还跟几个兄弟姐妹一起，跟着爷爷奶奶一个房间睡。女孩子打地铺，男孩子才能跟着爷奶睡在床上。　　　　多少次，她都盼望着，盼望着自家有一天，能够换到一个大房子里，她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房间，还有自己的书桌、衣柜和大床。　　　　能换一个大房子的玉扳指，可见其珍贵。　　　　高振红紧张的看着江阿蛮的背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才缓缓舒了口气，也没了捕鱼采野菜野果的心思，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匆匆忙忙往山下跑去。　　　　江阿蛮只觉得高振红大概脑子有点问题。对这种人，老是跟对方呛声，反而会拉低自己的格调。　　　　她走到一个看不到高振红的地方，低下头，正准备摸螺蛳，结果，却和一条十分眼熟的鱼对上了眼。　　　　江阿蛮：“……”　　　　这是一条不足十公分长，呈斑马竖条纹状，一道深蓝色，一道浅蓝色相间隔，十分好看。但同样的，也十分眼熟。　　　　这不就是刚才抓起来又被吓跑的那条鱼吗？　　　　现在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浸在水里的小腿边，微微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蓝斑马：别走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江阿蛮听不到蓝斑马的抱怨，只觉得这条鱼漂亮是漂亮，但太诡异的些，让她想起了两个多月前那条知道用老山参跟她换指尖水的过山风，还有那只会做鬼脸，朝她扭屁.股的小猴子。　　　　她淡定转身，决定离这些诡异的生物远些。　　　　而另一头，小过山风跑到安全的地方躲好，缩着脑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追兵’，这才探出蛇头，吐吐舌.头，感受空气中的气息。　　　　——很好，没人，老子可以放心了。　　　　忽然，它感觉尾巴上空空的，它扭头一看，惊恐：天杀的，老子的宝贝呢！！！　　　　那个宝贝是它从蛇祖宗那里淘来的好东西，特意送来，准备跟那个看起来非常友善，对蛇没有杀气的人类换更多的水喝。　　　　结果，没！了！　　　　小过山风虽然嗅觉没有同类那么灵敏，但刚刚留下的自己的气息，还是能发现的。于是一路寻着自己的气息找，直到找到方才遇到陌生人类的溪水边，也没找到它的宝物。　　　　小过山风蛇眼一竖：谁偷了老子的宝贝！　　　　爬到宝物曾经掉落的地方，蛇信快速的在空气中伸缩，慢慢的，小过山风转头，看向一个方向，周身发出冰冷的气息。　　　　蛇类，再怎么胆小，它依旧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