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某处,白波军临时营地之内,除了一堆堆不怎么明亮的火堆不断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外,整个营地悄无人声,这几日白波军能感觉到吕布的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疲于奔命带给他们的除了不断降低的士气之外,还有无尽的疲惫,哪怕现在周围环境如何恶劣,他们也能倒头就睡。

人群之外有两道身影颓然坐着,正是郭泰和杨凤。现在的郭泰已经没有昔日那股自信的气势了,脸上愁云密布,满是焦虑之情,身旁的杨凤仍然冷静,只是脸上的疲态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渠帅,接受现实吧。”杨凤的脸庞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黑黢黢的看不真切,声音也有些飘忽不定,“我们此次招惹吕布的确不是明智之举,现在若想活命,唯一的方法便是求助黑山军。”

“杨凤你说什么?!”郭泰像头受了伤的猛兽般,转过身来一把揪住杨凤衣领将其提了起来,神情狰狞可怖。“求助?你忘了昔日与褚燕之约了吗?现在刚离开还不足数月,就带着一大堆麻烦回到黑山军,他们会怎么看我们?”

“事已至此,渠帅,这些东西真的还重要吗?”即使被郭泰抓着有些喘不上气,但杨凤的声音仍然平稳冷静,甚至于暴怒之中的郭泰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相比你说的这些起来,保住一条性命才是当务之急。我们太低估了吕布,低估了一位孩童时期便擒杀胡人,弱冠之年便大败檀石槐的绝世武将!渠帅,以现在弟兄们的状态,我们跑不了多远了,吕布麾下的陷阵玄甲二营皆是精锐,无论沙场征战还是山野行军,都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杨凤的话语犹如一根根立锥一般扎在郭泰的心上,使得他颓然无力地放下了杨凤,数日之前他还坚信自己能将吕布拖垮在这深山之中,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行为简直愚蠢得可笑。

“山林很大,可对吕布来说追上我们是迟早的事,但你我若是趁乱逃跑,却不是什么难事。”杨凤的声音缓缓飘进郭泰的耳中,此情此景之下竟是变得充满诱惑力起来,“以渠帅的身手,不说战吕布而胜之,但若是只想在这深山密林中逃走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待你我二人逃出生天回到冀州,举黑山之势相抗,吕布又何足惧哉?”

“可...可如此一来,手下的弟兄们....”

“渠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现在乃生死存亡之刻,更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啊!”

郭泰沉默,一双眼睛忽闪忽闪,许久之后,那抹坚定才出现在了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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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到这里为止,痕迹全无!”

高顺的声音远远传了回来,假寐中的吕布睁开双眼,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询问道,“痕迹全无?是跟丢了吗?”

张杨高顺二人皆是一笑,张杨接过话头道,“非也!将军,这痕迹全无一般来说有两层意思,要么是我们彻底跟丢了对方,要么...便是他们距离我们已经非常近了。这几日我们追得如此之紧,除非他们全都长了翅膀,否则断然没有跟丢的道理,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不错!”高顺将自己的铁枪提起,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主公,若是运气好,今日便能除了这伙贼寇!”

张杨正欲开口说话,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陷阵营的甲士很快来报,“将军,是白波军!”吕布面容一凛,方天画戟已经提至手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找来找去,这伙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传我军令,活捉郭泰杨凤二人,其余人等就地格杀!”

“诺!”

等吕布三人赶到战场之时,情形只能用屠杀来形容,不知为何突然撞上门来的白波军似乎也很意外在此地就迎头遇上了追捕他们多日的猎人,不过陷阵玄甲二营自然不会客气,立马结成战阵迎击敌人。即使是在山野之中,这二营也没有乱了章法,尤其是对于陷阵营来说更是如鱼得水,就近的三五人便能结成战阵,手中的战刀就如同死神的镰刀般,迅速收割着慌了神的白波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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