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出了公堂,离开那府衙,苏瑞才低声问折知琅:“知琅,你怎么自顾自地下了决定?这,我们这就走了?船又是谁安排的?你吗?”
折知琅一脸无辜,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谢衡:“阿衡让我这么说的。”
谢衡点了点头,道:“是,我们这就出海,这庆元知府的猫腻这么多,我们在这里,只会让他束手束脚的,倒不如先撤出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再说了,这案件扑朔迷离,背后的人肯定不止一个,知琅的身份现在是一个威胁,在重压之下,他们必然会露出马脚来。”
他这招倒是十分高明,他们现在对案情没有多少进展,与其在这里和对手穷周旋,倒不如让他们自乱阵脚。连虞素都笑着道了一句:“好阿衡。”显然是夸奖了。
谢衡也轻轻一笑,算是接受了老师的夸奖,一路走到码头,自然已经有昙华下属上前,把他们领到准备好的大船上。
那船上的布置都是半旧不新的,却是十分柔软舒适,处处点着沁人心脾的香雾,点缀着些鲜花,又有一两个歌姬乐人在船中侍候,帘幕低垂,只能看见她们美好的侧影。
“这倒有点像谢安石的作风。”陈俊卿瞥了一眼谢衡,笑道。他是不太相信凭借谢衡自己就能安排好这一切的,便是再厉害,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也做不出这般的世家做派来。出于儒家子弟的本能反应,他以为这是家族的效应在其中起作用。
谢衡宠辱不惊:“陈大人夸奖。如此几位在这里休息片刻,我还有事要与家师商量。”
他说着,依旧是亲自扶了虞素,进到船舱里去了。他这样吩咐了,众人就都留在那里。
又有几个长得颇好看的侍女,端了些茶酒和点心瓜果上来,给不喜欢风雅的苏瑞和折知琅享用。苏瑞有些郁郁,便问折知琅道:“你不跟进去?”
折知琅有些奇怪:“既然阿衡说了有事情和素姊商量,我干嘛要跟进去?”
“你就不好奇,他们这对师徒,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吗?”苏瑞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还未入口人倒有些恍惚,在这种时候,她很难不想起她目前面对的难题来。
折知琅并不太喜欢他的瑞姊这般纠结的模样,可他一副赤子心性,面对苏瑞,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阿衡若是想让我知道,必然会告诉我的呀,我又何必巴巴地跟去偷听,惹他厌恶呢?”
“你倒是信他。”苏瑞道,“你就不怕,他利用你么?”
折知琅轻轻一笑:“若是我有什么能让阿衡用到的,只要他吩咐一句,我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何必对我多费心思?”他这话也说的理直气壮极了。
苏瑞意识到折知琅和谢衡之间的信任是很牢固的,至少,与她和虞素的不同。只好叹了口气,不知是褒是贬地说了句:“你可真是心大的很。”
折知琅也不管苏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对她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才又歪回椅子上,欣赏起歌姬的美妙歌声起来。
苏瑞实在是对他生不起来气,不由得也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勉强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起了眼前歌姬的表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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