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卿看谢衡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面色平静,知道这不是他一时感慨,而是他已然认知的真理,不由得心下大为感叹:“谢棋士所言可谓是警世之言了!”

他一时激动起来,“公子爷,您身边有个这么聪慧的少年人,可谓福气了!”

赵瑗惨淡一笑,他知道陈俊卿一直以为这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随从,必然忠诚于他。

可他自己清楚得很,谢衡,来自于遥远的安西都护府,为人处世和他的老师一般神秘,便是出色,又有何用?反正和他赵瑗,也不过是个同路人的关系。

只是这小小少年的认知,已然出乎赵瑗的意料,他不禁又想到了虞素,那位一直像明月一样远不可及的女冠,或许,只有谢衡与虞素师生这样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人,才能如此冷酷而平静地说出这滚滚红尘之中的复杂真相吧?

说来可笑,不过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禁子又走了进来,道:“你们可真是贵人护佑,这不,知府老爷要审这案子了。你们呀,也就进来那么一会儿功夫嘛。”

陈俊卿颇为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他得先克制自己那正直性子不要发作,暴露赵瑗的身份:可看这禁子理直气壮的样子,想来这庆元知府把人关上许久而不审问是个经常的状态,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为什么呢?

只是,多想无益,没过一会儿,他们又被齐齐地带到了公堂上。那知府甚至没有升起公堂来,衙役都不曾到齐,只是一看到他们,礼也不让他们行了,就一把攥住了赵瑗的手道:“啊,公子啊,我们已经查清了,这都是误会一场!不必纠结于此,这么着,你们就走吧。”

陈俊卿看他把这公堂当做自己的后花园,想放就放,想抓就抓,这般儿戏的态度,嘴上不由得不饶人起来:“哦?大人不是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杀人偿命的话么?”

那知府小心地赔着笑脸:“这都是误会,啊误会,我已经向折小将军解释了。”

他说完话,把目光暗示一边的折知琅,示意他出来打个圆场。

可折知琅是个什么性子,依旧是冷着一张俊脸,没有出言嘲讽,也不搭理他。

那知府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依旧赔着笑道:“这……这已经没事了嘛,都是江湖厮杀,咱们是不管的啊。几位,也不要多在意,不过是走了个流程而已。”

苏瑞不由得转身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嗯,还在。她已然在心底连连送了几个白眼:这知府是个什么人啊?这脸皮怕是能比城墙还厚上三丈。

“几位不要生气,我也是一时着急嘛,这样吧……今日中午,我做东,请几位吃上一吃这明州的好菜……”他说着,已然是要拉拢的意思了。

折知琅却在此刻突然开口打断了:“不必了,知府大人,我们出来,是有要事在身,既然此间事了,还是要快点出发赶路的好,大人,我们这就出海去了,不必送了。”

那知府点点头:“也好,也好,既然小将军有事在身,那本官也不便多留。想来船的事情,你们已经安排好了吧?”

折知琅点了点头,一句也不和他多说,便要带着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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