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既然如今你拿着这把扇子,你就是昙华的主人,对于昙华的人,你可以任意处置,不必过问我。”
她温言道,“至于太过严厉,我看也未必,我们久不到中原,中原的这些事,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你杀鸡儆猴,也是一桩好手段。”
谢衡得到她这样的评价,心才定了下来,又问道:“君上是不是已经看了那情报,知道了明州税银失窃的事情。”
虞素点点头:“这件事情,只怕大有文章。我甚至在想,这个税银失窃的时间,是不是和泉州的税银失窃同一时间只是,我们最近才收到风声?”
谢衡道:“君上果然是君上,正如您所料……我收到消息之后,又仔细查验了海上楼的账目,的确已经有一些本应该是明州税银的东西,在这里被卖出,根据账目上的时间推断,只怕和泉州税银失窃,出自同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虞素感叹,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阿衡,这账目上是不是,只有税银案中的一部分东西?很小的一部分?”
谢衡又点点头:“是,所以我已经在派人两地追查,既然这里只有一小部分,至少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原来的海上楼楼主,参与了税银盗窃案,这不是销赃,而是分赃。第二,插手税银失窃案的,必然有当地的势力。”
“阿衡聪慧。”虞素笑道,有这样的学生,的确是一个老师的荣幸:“既然如此,那阿衡必然已经派人去查问两地的守库官员了?”
“我果然瞒不过君上,”谢衡道,“是,我邀请你来,就是想让君上和我一起去审问那原来的海上楼楼主,看看从他的嘴巴里,到底能撬出些什么。”
虞素却不动声色:“唔……审问犯人,的确是最直接的办法。”她似乎有所顾虑,又似乎在一瞬间想通,便起身道:“那,我们走吧,阿衡?去看看?”
谢衡也随即起身,他对这个原海上楼楼主的口供极为看重,否则也不会连一个好觉都没有让虞素睡,就急匆匆地让折知琅把她请了过来。
暗牢虽然名为“暗”,其实就在这海上楼的最高一层,海上楼楼主的书房之后,那里上方是纯净的琉璃,罪人的刑架就摆在琉璃下,可以让他直射到海上令人头晕目眩的日光,这自然是刑罚的一种。
看到昙华的主人驾临,在场的看守人都低身行了个礼。
谢衡命他们不必多礼,他其实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属下们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们都为他前一晚的杀伐决断所震慑,不敢得罪这位年轻的主人。
好在虞素并未在意,她径自走到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的原楼主,一个四十岁左右,颇为富态的中年人:“你参与了税银案,是吗?”
那中年人还不曾受刑罚,甚至连灼热的天光都不曾领教,还有力气吼道:“不,我没有,公子!公子!您误会了,您冤枉了!我,我,那天甚至都不在明州,我如何能参与盗税银的案子?”
谢衡扫了一眼看守人,有个看守人忙跪下身道:“是,公子,楼中人都可以作证。”
虞素并没有因为这个原楼主轻视自己而不高兴,她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凑近他道:
“你这拙劣的伎俩我不过几句话就能揭破,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自己说出来,我就劝公子饶过你的性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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