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本王的好如意，如果你要是爱本王，就好好的做慕夜的皇后，等到本王江山再起，你依然是皇后，本王依然宠爱你。”那个心冷如蛇蝎的慕祈说给她的话，还萦绕在耳侧。楚若云清楚，她要做这个皇后，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慕祈。　　　　杨柳岸，西风亭，夕阳点点，波光粼粼。这西湖一日，从清晨到傍晚景色各一，楚若云手捧书卷坐了一日，底下的绣娘总算知道什么叫美人如画了。　　　　“什么吗？要是小姐坐上去，肯定比她还美！”其他的绣娘自皇后走了，便也都跟着走了，唯独芙蓉带着珍珠又画了一会儿。　　　　“你可行了，你家小姐我，能坐在那儿稳稳的看半天书，你可太抬举我了。”沈如意除了被父亲看着读书那会儿，可是一本书都看不进去。　　　　珍珠吐了吐舌头，反正自家小姐最好，楚若云那就是装模作样。　　　　楚若云选的景色着实不错，在这儿写生半个月，能画出许多幅佳作。　　　　“怎么少了两个绣娘，不回去了吗？”蓉儿在凤仪车马底下，回头看见绣娘，却少了两个，专门一点，就气得不行。　　　　“嬷嬷，似乎珍珠和芙蓉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没跟着回来，不知道为什么？”金穗临走前知道那两人没走，也没叫她们，芙蓉自这帮绣女里面最不讨喜。　　　　清荷被萧贵妃刁难，人人避让，偏偏珍珠还跟她要好，这三人凑在一起，早被人厌恶惯了。　　　　“是啊，那个芙蓉占着自己手艺好，谁都瞧不起，现在又耽误行程，蓉儿姐姐真该罚她们。”有人插话道。　　　　楚若云离得不远，听得吵吵闹闹的，便掀开帘子看，没看见沈如意和珍珠。垂了一下眼眸，便知道定是此时的景色吸引到了如意，她们两人才没有跟上来。　　　　“蓉儿，那两名绣娘大抵是觉得现在景色甚好，就留下来多画了一会儿，给他们派两个侍卫一匹马留下，其余的人先启程回行宫吧！”每个绣娘都分发了燃料，画架，还有纸张，东西也着实不少，若不留人，怕是就得自己扛回去。　　　　“是，娘娘。”蓉儿见两个嚼舌根的绣女，很不待见，瞪了一眼，便回到了凤仪车旁边。　　　　一行车马回了行宫，等如意和珍珠画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两人收拾了东西，一人抱一点，起初没什么，走了一段儿，还是够累的。　　　　“小姐，我们真的要自己回去？要不寻个背囊也是好的。”珍珠抱着木质的画架，胳膊底下夹着纸，还提着燃料，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其实如意也好不哪去。　　　　留下来的侍卫见两个人没回来，将马牵走刚逛了集市回来，吃了晚饭，还买了烧饼。刚走着就看见了两人在柳树旁歇着，便道：“坏了，两位绣娘已经画完了，咱们快的过去。”　　　　说话这人的同伴打了半斤小酒，还从那儿闻着酒香呢，被他这么一碰，酒壶直接对着鼻子里面洒了进去。　　　　“咳咳！”哥们，你倒是看着点，着啥急啊！　　　　“兄弟，对不起，我先过去了。”齐远刚刚入伍，还只是个小侍卫，原本想被选进大内侍卫，但奈何人家都武功高强，他不过是个大老粗，但好在他是个情商高的，在侍卫里很吃得开，这才讨了这份随驾出行的差。　　　　等着齐远跑过去的时候，珍珠和如意歇够了刚打算起行，看着一个侍卫牵着马跑过来，有点害怕。　　　　“我们是宫中的绣娘，你想干什么？”珍珠害怕，但不忘了装一装。　　　　沈如意直接抄起了画架，以备不时之需，就闻到了酒味，赶紧抡起来就打道：“打死你这个酒色之徒，堂堂侍卫竟然窥探良家妇女，我打死你。”　　　　两个姑娘家，被逼急了，手忙脚乱，还带着家伙事儿，齐远想说话，却句句都被怼回去，如意打得用力，齐远连吐了两口血。　　　　“两位绣娘为何打人，我们是皇后留下来接你们回去的侍卫。”齐远的另一个伙伴陈宁此时赶来，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三观尽毁，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粗俗的姑娘。　　　　“啊！”沈如意扔掉手上的画架，呆愣着看着被自己痛打的无辜侍卫。　　　　“小姐，怎么办啊！我们不会打死人了吧！”珍珠吓得半死，说完这么一句话，还晕了过去。　　　　沈如意接下倒下来的珍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珍珠活了二十年，怎么这般没出息。　　　　“这名侍卫大哥，对不起啊，这天色不早，看着你过来我们十分害怕。再加上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酒味儿，所以下手有点重了。”沈如意小心翼翼的道歉，但是很显然从地上爬起来的齐远不打算原谅她。　　　　陈宁过来牵着马，等看见齐远的脸，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一同过来多么幸运，好几个脚印都踩在齐远的脸上，可见两个小绣娘多么粗暴。　　　　沈如意看给齐远道歉没什么着落，只好转向另外一个没有得罪过得侍卫大哥。　　　　“不知侍卫大哥如何称呼？”沈如意绕过被放在地上的珍珠，朝着陈宁走过去。　　　　陈宁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道：“赶紧把东西放到马上，就回行宫，不用跟我套近乎。”　　　　看着他这样，沈如意嘴角抽了抽，将东西整理好放上马，就去地上叫醒珍珠。然而珍珠规避昏倒的能力实在太过强大，沈如意怎么都叫不醒。　　　　沈如意摸了摸额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别人家的婢女都是聪明伶俐，她家的婢女……　　　　“酒壶给我。”齐现的声音在沈如意脑后响起，低沉沉的还是很好听的。　　　　下一秒，半壶清冽的酒就倒在了珍珠的脸上，此刻一个姑娘家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齐现这一出也算是报仇了。　　　　“珍珠，你醒了。”沈如意赶紧拿袖子替珍珠擦脸。　　　　“小姐，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是酒味。”珍珠清醒过来，看着齐现在盖瓶盖，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一闻，果然是酒。　　　　“你这个侍卫，有病吧！”珍珠指着齐现，气得胸脯直打颤。　　　　“没有绣娘你厉害，看我脸上脚印了吧！都是你踩的，你可真淑女，对付你这样的‘淑女’，我还用酒泼，真是浪费。”齐现原本不想计较，但看着她实在来气。　　　　虽然沈如意打的狠，但至少懂规矩，打人不打脸，现在他脸上火辣辣的，回去半个月都消不了，够这群兄弟笑话一阵儿的了。　　　　这意思，是在骂她泼妇喽。珍珠忍不住，却被沈如意拦下道：“是咱们先动手打人的，还得回去呢，别惹事。”　　　　听着沈如意的话，这口气珍珠倒是忍下了，不过这梁子总算是结下了。　　　　此时，凤仪殿内，红烛萦绕，香气绕人，如今慕夜带着人去了江南治水，这行宫之中自然是她主事，但也没什么事情可管，所以夜里很是无聊，这样的夜在嫁给慕祈的三年多里，是不少的。　　　　可之前，她总想着是在慕祈身边的，现在，慕祈让她留在慕夜身边，替他筹谋，这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蓉儿……”楚若云看了四下无人，便喊了一声。　　　　“娘娘，怎么了？”没多久蓉儿就跑了过来。　　　　“去看看未归的那两个绣娘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带来我这儿一趟。”楚若云吩咐道。　　　　“是。”蓉儿猜不透自家娘娘的心思，若是说娘娘照顾啊她们，确实是，还留了侍卫，但为何此处又唤她们过来，难道不是责备，而是要奖赏。　　　　两个绣娘不按时回来，还能奖赏，按理是不可能的。　　　　蓉儿去了西宫，却被告知两人还未归来，只得叫来了刘嬷嬷：“若是她们回来了，你立刻带着她们过去，若是迟了，连你也要一块掉脑袋。”　　　　“是是是，您的命令，老奴哪敢不从。”刘嬷嬷听见皇后娘娘传两个人过去，便觉得晦气，这才开工第一天，这两人就给自己惹了麻烦。　　　　等着珍珠和如意回去的时候，刘嬷嬷在从宫门到西宫的路上拦着，从见了两人一直到带到凤仪宫门前，一直骂骂咧咧，言语难听。　　　　皇后要见她们，虽然好坏不知，但是这老奴实在太过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差点没把她们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了。　　　　而说大了，她们和皇后的交情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这个刘嬷嬷，真是人贱嘴贱，活该在宫中三十年，还是个小的管事嬷嬷。　　　　“蓉儿姑娘，人给您带到了。”刘嬷嬷到了蓉儿面前，脸笑出的褶子让人数不清。　　　　“行了，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吧！”但是像刘嬷嬷这样的人，蓉儿也是见得多了，也不理会，直接带着两人去见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