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败兵终于逃入到了景安堡里来,丢盔弃甲,惊慌失措的模样,很快就让整座城池人心惶惶。

有些胆大的民众,试图上前探听前线的情况,虽然守捉衙门很快就将败兵收聚起来,隔绝了消息,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前线惨败的细节,很快就为人们所知道,并且在传播中,添油加醋的许多离奇的情节,有说鬼仙亲自率兵前来,要捉拿才现身的王孙,有说马上鬼兵就要抵临城下,拥有着神奇的法宝,可以直接夷平此处,总而言之,这座城市,更显得纷乱起来。

守捉衙门中,张守道彻底没了镇静的王孙气度,左右徘徊,根本沉静不下心,嘴中只是不停的念叨着,“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师尊为何还没抵达此处,已经是迟了!”,张武材在一边也跟着打旋,时不时的劝说几句,只是却没有被张守道听进去。

孙求问瞧了一眼:“嗣侯爷请镇静些,逆风军根据败兵所说,不过万众,虽然是军帅亲领,但仅凭两营军马就想轻易踏破我处,未免痴人说梦,毕竟贫道也是炼师人物!”

“是!是!我自然知道师叔的威能,然而家师本应该早到此处,却迟迟没来,我担心这背后之事...”张守道受了孙求问的训斥,心中慌乱不减,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孙求问一看他居然当着张武材的面,说起两派秘闻,顿时眼睛一瞪,张守道顿时清醒,连忙闭嘴。

张武材瞧气氛不对,告了声军务繁忙就退了下去,瞧着眼前无人。张守道才又说道:“师叔,要不我们将囚牢中的那人放出来可好?”

“荒唐!”孙求问拍案而起,对张守道大为怒斥:“你这是贪生怕死不成吗?贫道都说了,我在此处,那逆风军想要攻破,非一旬半月不可!而到彼时,我两派真人岂能不到?自然危局得解!而你若现在将那神官放出,虽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灵神还是成就神道的神君,但一个不好,便要走漏消息,到时候我两派大计泡汤,莫说你这个小小定侯嗣子,十几个王孙中的一位,就算是你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守道被孙求问完全不顾脸皮的训斥之后,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低着头完全没有半分此前的雍容。

孙求问看着,心底也很是快意,想当年他还没入道时,也不过寻常人家子弟,莫要说看见这样的王室贵胄,就算寻常县令,也足够让他垂眉低首。然而孙求问并没有看到张守道低下的面容,是极其的不满。

对于张守道而言,他生来就是定侯嫡子,日后必然承嗣。而如今定侯正炙手可热,来日说不定就被定为储君,而他日后就是这三万里宁国之主,所以自视甚高。而孙求问出身不过是五大派中,份数小支的合气宗。眼下这般训斥于他,如何不让他记恨非常?只是如今鬼兵来袭,他不得不屈身顺服。

孙求问见张守道面上乖顺便道:“你去下命,让张武材将那神棍在今日午时拿来杀了。”

张守道顿时不满,他虽然不得不屈从于孙求问,然而未来局势莫测,那陈方舟说不定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心中如何肯拿来杀了?况且这命令是他的名义下的,焉知他背后的大能,不会因为他落了面皮,而找上门来将他打杀?

哪怕只是灵神,那也是堪比散仙的存在了,五大派中,除了拥有地仙坐镇的羽山道跟定法道外,其余三派都只得散仙坐镇,平常那是轻易不愿意与这样的存在结仇的!

孙求问看张守道踌躇不定,轻蔑一笑:“怎么,还指着他来救你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张守道自觉已经算是够忍得了,瞧着孙求问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不禁随口胡捏驳了一句,瞧着孙求问面色不善,心中顿时有些后悔,忙又道:“北地自数十年前的大战后,不仅唯一的一位灵神身灭,就连数家真人门户都被横扫一空。这忽然出现的神人,我看他教义颇正,莫名结仇,恐怕对我宁国,对五派都不甚利好。”

“哼!杀一个神官,又不是直接去打上他的道场!你好歹是个王孙,他难倒真愿意来找你寻仇?”又训斥了王孙,感受了一下悖逆的快感后,孙求问这才把真实意图说了出来:“我虽然能主持城防阵法,但杀敌守御,终究还是要此城将士与百姓来做。若是我亲自下场,姑且不说凭空造下无边杀孽,大削功德,说不定从此与仙道无缘。但说对方领兵的乃是千年鬼将,若被窥觑到了破绽,我身死道消是小,王孙你玉陨此处是大!”

张守道被孙求问这一恐吓,心神再次徘徊起来,他虽然入道修行,已经到了炼气中期的地步,但终究还未降龙伏虎,心境还经历磨练。最后还是在孙求问的压力之下,同意下达了命令,要在午时三刻,将陈方舟在菜市口拿来开刀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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