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告辞。”孙更富应声而去。
…
陪着父母用过晚饭,孙山独自一人回到房中。
在火烛映照下,他将手中两本书册小心收好。这是他专门为司理参军宋华撰写的《刑侦集录》,前两册已经写好装订完毕,第三册他暂时还没动手撰写的意思。
人说饱暖思**,今晚他独身一人留守空房,还真是有些寂寞。
可惜他盘子中的两块肉现在都不在眼前,萧玉真在忙着准备陪他前往江西的杂事,范绣娘在西山岛照顾学堂里的孩子,这漫漫长夜可该如何打发呀?
想起两块诱人的肉肉,孙山这心里更是瘙痒难耐,一块野味令人百吃不腻,一块家味还未啃过一口,反正都是让人想得慌。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还有一片光亮,那里正是他的贴身丫环珠儿和玉儿的房间。
要不要将这对双胞胎俏丫头招进房来,来上一次大被同眠?
孙山心里正纠结着,院门外突然想起一阵叩门声。
“来啦~”
只见一个人影急匆匆从屋中跑出来去开门,夜里模模糊糊的,孙山只能隐约看见那人身上穿着贴身小衣,至于到底是珠儿和玉儿中间的哪一个,他也分不清楚。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只听得那丫头高喊了一句:“少爷,老管家来啦!”
“让他到书屋中来。”孙山隔着窗户应声回道。
看着院中那丫头又飞快地冲回了她房中,孙山虽是心中火燎,但还是赶紧压了下去,打开房门将孙更富迎进来。
“少爷,这是全部账簿。”孙更富说着将一摞账册放在书桌上,接着他又话题一转,“老奴已经打听清楚,银铺之事的背后果真还另藏有奸人。”
孙山拿起一本账簿,一边低头翻看着,一边问道:“奸人是谁?”
“府衙户曹的一位押司,名叫范正虞。”孙更富回道。
“府衙户曹的押司?”孙山将账簿扔回桌上,背着手慢慢踱着步,暗中思量着此事。
押司,就是衙门里的书吏,就如那梁山反贼头目宋江,人称宋押司,看似风光,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个衙门小吏。
户曹,属于六曹之一,宋朝在各州县衙门设有士、户、仪、兵、刑、工等六曹。
户曹押司,若是放在县衙之中,还可以说是户曹的主事之人,掌管着一县之地的田地、户籍、钱粮等诸事,算是个位卑权重的实权人物,但是放在府衙里么,户曹押司纯粹就沦为了抄写公文的书吏,只因在州府一级的六曹之中,朝廷还专门设有参军官位来主管各曹事宜。
府衙的户曹之中,主事之人自然是户曹参军,押司不过一个区区小吏,根本就没什么权柄。
“这范正虞到底是何来历?你可查清楚了?”孙山又问。
“这是此人的出身来历,少爷请看。”孙更富说着,掏出一张纸条递与孙山。
“……五十六岁,家住城南柳华巷……一妻三妾,二子四女……范氏驾部房主事之人……”
纸条前面写着范正虞的家境,这些倒不算什么,顶多是个殷实之家罢了,可当孙山读到“范氏驾部房主事之人”这一句时,却是紧皱起了眉头。
在苏州一提起范氏,自然是指本地的范仲淹族人,驾部房就是范氏十六房之一,而这范正虞竟然还是一房的主事之人。对孙山来说,范正虞这个宗族身份可比起什么押司职位,更令他心生忌惮。
几乎下意识地,孙山就想到了那位曾和他有过过节的范公举,第一次乘船去西山岛时他就听范成大与范直元聊起过,驾部房早就投靠了范公举一脉的监簿房。
难道是范公举在背后打什么鬼主意?还是炒铜钱之事,引起了府衙户曹参军的注意,暗中派属下前来试探?孙山一时间苦思无解。
打发走了孙更富,孙山躺在床上,思索着此事背后的深意。另外,两家银铺整天这般被人骚扰,若是一味放纵不管,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还是赶紧解决才行。
“正好《刑侦集录》前两册写完了,明天就去拜访宋大哥,请他出面想个法子化解。”
遇到难处,孙山自然而然想起了司理参军宋华,涉及到衙门里的门道,还是请熟悉此道之人参谋一下最好。
这般想着想着,孙山渐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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