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人半卧在温东言的腿上,与那猫儿各占他的一席之地。
日光斑驳,树影佗佗。江离人楚腰卫鬓,举止优优,眉眼仇仇。仪态算不得端庄,甚至给人一种挑薄的感觉。
是温东言教她这般的,她便是想换个得体的坐姿,他偏是不依。
杨晋看着眼前这一对暗昧的男女,一时间有些愣神。
见状,温东言不疾不徐道:
“国公大人百忙之中抽暇前来,莫不就是为了闲庭观花?”
杨晋颤了颤眉睫,将目光收至地面,问:
“不知道王爷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杨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温东言言简意赅。
见状,杨晋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那下官便直言了,那夜王爷所召唤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
“嗯?”温东言不屑地哂笑一声,道:“杨大人官高赐爵,要操心管教的事情还真真是不少。”
杨晋这镇国公之位是为赐爵,赐爵非比封爵,行政职能权利并不高。温东言这话说的,不正是暗讽杨晋多管闲事?
杨晋倒是沉得住气,前后面相上看着并无差异。
“王爷误会了,下官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定北侯班师回朝复命,向来未与陛下道出个详尽来。故……”
“故命你前来详尽一番?”
“正是此意。”
“国公大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若是再无他事,恕不远送。”温东言可谓是分毫不给杨晋颜面。
杨晋脸色终是有些挂不住了。
杨家是祖上蒙荫,福泽子孙。杨晋虽非封爵,可好说歹说他也是先帝赐的公爵,即便是陛下,平日里也会赏他薄面三分。
“呵。”杨晋讥笑,“王爷这般有恃无恐,不正是觉得朝廷奈何不了你?”
温东言觉得颇是有趣。
“听闻国公大人性格温润,向来是笑面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他可不曾觉得,杨晋这副谦谦君子般的模样讨人喜。
杨晋也不急着上脸,幽幽说道:
“民间久传昭南王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不想却是确有其事。”
“忠于自我,表里如一。奈何是国公大人以己之心,夺吾之腹了,惭愧。”温东言面不改色。
你一言我一语的勾心斗角,令江离人大惑不解。她可是从未记得,两人之间有过什么恩怨纠纷。
可看眼前这架势,俨然像是已经结下了梁子,且还是不一般的梁子。
嘴上是周旋不过温东言了,杨晋话锋一转,说:
“朝廷如今委实是奈何不了你,可未来王妃却不然。”
“国公大人果真是闲暇。本王的女人,还轮不至你来关怀。”
温东言面向杨晋,轻纱下的双眼,仿若已将眼前之人盯得死死的。
“阿离,你说呢?”温东言将手心轻轻覆上江离人的手背。
轻柔的语气里,藏着锋芒毕露的刀刃。
江离人看不透杨晋唱的哪一出戏,眼神朝他剜去,嘴角还挂着一抹讥诮。
心中未免觉得可笑,杨晋是如何也看不得她好过。
他是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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