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浅笑。“与其让他像现在这样活的痛苦,倒不如解释清楚,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萧檀忽然明白了,眼眸眯起冷笑问道:“呵…本王还以为你真是想替本王解释当年我命人杀光姚氏一族的原因才不顾自己的伤势也要见他呢?原来是你答应了谁替他解开心结啊。”

云生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喘息了两下道:“主人都猜中了,我想什么,果然是瞒不过主人的。那请主人答应我去见他。”

萧檀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准!”

不论他是想去解释什么,还是怎样,都不准。他从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他去替他解释。便是他答应了那个人什么,他萧檀都有权利不准自己的宠物冒死去完成。

云生看着坚决的萧檀不再说话,动了动身体,一手拉开了被子,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因为动作太大,伤口本就很深,手臂一用力后背伤口顿时涌出鲜血,将刚刚包扎起来的纱布沁湿。

萧檀几步上前,将云生按在床上,厉声道:“别动!你伤的太重,伤口绽开就更难止血!”

云生丝毫不理会,拉过萧檀按住他肩头的手扶着床栏起身。

萧檀厉声道:“你身上的花无期还没解,就是你吃下了七叶莲花也只是压制一时不发作而已。现在你伤的这么重,只怕是七叶莲花也保不了你。你这么折腾,如果花无期再发作,你根本就撑不住!”

云生仍旧缓缓下床,捡起地上衣服披在身上,低低喘息了几下后摇摇晃晃的向着门口走去。

萧檀拦在云生面前双手用力扶住云生肩头怒道:“本王说了不准,不准!你没听到么!”

云生不理会后背伤势站直了身体,眼眸直视萧檀,嘴角缓缓上翘,笑意清澈。然后缓缓抬起双手,将身上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一层一层撕扯开。

一层,两层,随着纱布被撕裂了声响云生后背猩红鲜血蔓延的更快。云生嘴角噙着笑,手上动作毫不犹豫,像一只不会痛的地狱恶鬼。仿佛他动手折磨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而是一件无人问津的木偶玩具。

萧檀深深呼吸心口起伏不定,仿若那一声声纱布撕裂的声音撞击着他的心头。

最终萧檀咬牙闭眼,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语气透着无力。“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听到此话云生停下手中动作,笑意浓郁。

云生绕过萧檀,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房外陈清远一手端着热气蒸腾的吃食一手推门进来。他看见伤势严重的云生竟然起来了忙道:“你怎么起来了?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

神情惊诧的陈清远忽然不再说下去。因为云生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从他身旁经过,一步步走出门去。

陈清远看向背对他的萧檀问道:“王……王爷……他这是怎么了?”

萧檀转过身,脸色阴沉,阴鸷眼眸吓的陈清远端着吃食的手微微一抖,立刻噤若寒蝉。

“去,送他去见慕麟。”萧檀望着云生消失在门外,嗓音冷凝无比。

陈清远回头撇了一眼门外,立刻躬身道:“是,王爷。”陈清远放下托盘,立刻出门去追上云生。

萧檀独自站在房里看向门外,双拳慢慢握紧。

门外天色将亮,却泛着一层沉沉的灰黄颜色。黄天冬雨,看来明日不会是个好天气。

云梦泽西方的一处房子中,慕麟正一个人坐在桌前。从来滴酒不沾的他面前摆着一坛酒,辛辣的酒液伴着苦涩的泪水一饮而尽。几杯喝下,便是伏倒在桌面只觉更加痛苦不堪。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响房门,只是敲击声很轻,而且并不连贯。

慕麟醉意阑珊的看向房门处。门外不是有人看守吗?会是谁在敲门?

不待慕麟询问,就有人披着衣服推门而入。

看清门外进来的人时慕麟惊诧的瞪大眼睛,酒意瞬间消逝了大半。他把来人打量了一遍才道:“你没死?”

云生反手关上了房门,看着正在酗酒的慕麟无奈笑道:“这可是你这些年来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就不能说点吉利的么?”

慕麟放下手中酒坛厉色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谢谢你手下留情啊。”云生慢慢走到慕麟面前自顾自坐下。

慕麟冷哼。“我可不是对你手下留情!”

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云生轻轻点头。“所以我是来替主人谢你手下留情。”

替他?慕麟不语,冷冷看着已经虚弱至极的云生。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

云生看着慕麟眼睛缓缓道:“我只是知道,无论当时我会不会冲过去替主人挡下那一刀,你都会在最后一刻收力。

因为你,本就不是冲着杀人去的,而是一心求死。”

“……?!”慕麟惊骇的张着嘴盯着云生,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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