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秦泽捂着伤口如一阵风似地一脚踹开客舍的门,惊了在食案边用飧食的店家。

店家闻声望去,拿着竹著正欲发火,见秦泽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他这种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情况,吓得握在手中的竹著掉在地上,不敢吭半声,只能蹲下身去捡,意外的瞧见地上淋了血,他抬眼望去,秦泽左肩贯穿一支羽箭,血还在不停的顺着箭杆滴落在地上,一路跟着秦泽的脚步上了客室走去。

秦泽忍着疼汗水浸透了短打,踉跄地跑上客室,纵然心急如焚,往日的习惯令他即使剧痛翻腾,也要保持姜越尊贵的身份,不敢轻慢。

秦泽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榻上合衣休息的姜越,姜越已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只要一闭眼就想着姜宏在牢中受的皮肉之苦,听说他的牙被李慕下令尽数打落,听说身上伤痕累累,父在受罪,为人子者,怎能高床软枕,无忧无虑?自从得知姜宏战败,他日日深陷水火,忧心姜宏的安危。

门“吱呀”开了,秦泽大步进屋,姜越顺手关上门,见秦泽身上擦了支羽箭,道:“出何事了?”

秦泽捂着伤口,半跪于地,对姜越道:“郡王,不知谁泄露了消息,李慕带着武侯与不良人封锁了西市,您赶紧躲躲吧。”

姜越闻言,笑道:“我知晓是谁了。”

秦泽抬头,恨恨的咬牙切齿,道:“谁?属下这就去杀了他”

姜越耳朵微动,听见有队伍的脚步声已在楼下,火把的光亮照透了半边天。

楼下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店家被秦泽吓怕了,颤颤巍巍的开门,就见年约四十岁上下的军人在他眼前,身后跟着数名武侯,不良人举着火把包围着整个小小的客舍。

谢奉之瞪着店家,道:“你可见过有可疑人士路过此处?”

店家惊慌的点点头,复有摇头,谢奉之察觉出不对劲与武侯侧身让出一条小道,小道中走来一位将领,看样子军衔比谢奉之高,那人束发银冠,身着银色铠甲红色披风,鹅蛋脸,剑眉杏目,好好的温柔眼,尽是凌厉。

李慕的皂靴踏进客舍内,他环顾四周,大致瞧了眼陈设,不过几张破旧的食案,地上湿漉漉的。

李慕走到木梯下的扶手边,看着斜直而深幽的楼上,蹬蹬脚,下意识的问店家道:“店家,这大晚上的怎么将地面弄的如此潮湿。”

店家望向李慕的背影,心乱如麻,他不想惹事,就想好好经营这小客舍过活,这上头的不好惹,下头的也不好惹,就想瞒混过去,遂说道:“这天近端午,太热了,我撒些水好凉快些。”

在木地板内洒水解热,即不开门,也不开窗通风,唬谁呢!

不对,店家在向他透露他们要找的人在客室。

李慕朝木梯的尽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奉之欲要带人相护,被李慕做的噤声给撵了回去,人越多脚步声越频繁,屋里的人越警醒,况且他要活捉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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