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姜显荣的苍涛苑一如以往般平静祥和,近日挽春总是心绪不宁,神情恍惚,赤色墨汁顺着笔尖悄无声生息的滴在只画了繁枝与绿叶的牡丹斗艳图上,溅出了花蕊的模样。
挽春回过神来,看着那滴朱砂红,一时不知所措,拿帕子去擦拭,画纸上圆晕已看不出原先还能修改的花蕊模样。
这怕是该不了了,好好的一副画呢。
挽春急得泪眼婆娑,晶亮的泪珠顺着脸颊一路下滑,滴在那圈被擦坏的花蕊中,拿着的笔又不知从何下手。
姜显荣站在挽春的身后看在眼里,不疾不徐跪坐下去,握着挽春拿笔的手,在赤墨的砚中轻缓蘸了几个翻身,又将笔换调转方向,在水盂中浅浅的一带而过,浓艳遇水,清浅了几分,现下笔尖的细腻已无用,水滴状的笔被压成公子手中打开的折扇,在纸上大开大合,浓浅次第,虽不像方才那般艳丽,却更有几分牡丹的倾国之色。
姜显荣边画边与挽春道:“人生际遇起落无常,但凡遇事不可慌张,”画上的牡丹收了尾笔,道:“有志者事竟成,哭没用。”
对,先生说的是,可是……
挽春侧头看姜显荣溜光水滑的脸,低低的说道:“先生,这些天我做了一个梦。”
姜显荣盯着画,继续画着,顺口问道:“梦见何事如此失魂落魄的?”
挽春歪着头,说道:“梦里你一直在喊我,我转头看去却置身山间,身后是繁花星草,小山峦石,满眼生机盎然,你的声音回荡在花丛茂绿中,我找了好久,依旧没有你的身影。”
姜显荣握着挽春的手,在赤墨上复又点了一笔,在花心处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着画满意的笑道:“不过是个梦境,无需在意。”
挽春重重地点头,再回去看画,已是绝色之作。
正在此时,纨绮从外头进来,朝两人微微俯身道:“谢家大娘子前来”
姜显荣朝纨绮重重点头,纨绮出屋去请谢林春。
谢林春进来的时候手里牵着筱春,姜显荣放开挽春的手,起身迎上去,对谢林春道:“怎么今日这么早来我这接人?”
谢林春抱着筱春与姜显荣相对跪坐下去,道:“今日谢府来人让阍人来报要我回去一趟,说是不甚重要,我寻思着挽春与筱春也要回去,便早些过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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