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初夏,夜里的风还有些凉,微风轻轻推着各家各院的护花铃,整个白洲城沉静在微弱且清脆的响铃中。

商王府谢氏寝堂二楼内,谢林春准备拉帘,二楼与一楼不同,二楼是赏景的,没有墙挡风,四面用落地的湘妃竹风帘挡风隔雨,红柱长帘,就算微风想偷偷进来风帘都不答应。

谢林春放下风帘下楼,这白天楼下已将窗扉大开通风,待到夜间这窗要关,万一凉风透进来,又将李庸吹病了就得不偿失。

谢林春将窗合上,听纱帐内有动静,用银帐勾将纱帐勾起,帐内的李庸自从用过飧食便一直醒着,辗转难眠,反正左右睡不着,还不如坐起身与谢林春闲话。

自从谢林春帮着谢氏照顾李庸,便顺理成章的每晚上半夜谢林春守,下半夜谢氏守。

谢林春跪坐在榻边腿上搁着笸箩,低头编着茜色的丝绳,李庸靠着锦囊,看着谢林春的头顶,问道:“林春呐,你在给谁打络子?”

谢林春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对李庸笑道:“哦,给凝姐姐呢,她最喜欢我给她打的蝴蝶络子,上次那个我给她流苏上缀了琉璃珠,这次我打算给她打上玉花儿,换换样式。”

李庸心里一阵打鼓,想着谢林春怎么不给李慕打,欲开口说,愣是被轻微的咳嗽给憋下去了。

谢林春见李庸咳嗽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至矮案边,倒了杯白水,递给李庸,道:“姑父,喝些水润润喉。”

李庸接过水杯,喝了口水,轻咳就止住了,将水杯递给谢林春,问她道:“听你姑母说起,你的屋顶被刺客穿破了,府中匠人将屋顶处理好了么?”

谢林春起身将水杯搁回矮案边,道:“快了,估摸着等姑父病好了那屋顶也好了。”

说到屋顶,谢林春有些想念谢府折枝院的二层寝堂,也是个观景的,那个位置虽不是白洲最好的赏景地,但是至少白洲城能尽收眼底,一到夜间,万家灯火。

思及此,谢林春对李庸道:“姑父,过些日子等您病好了,我能回家住些日子吗?我想我阿爹了。”

“不行!”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屋外传来。

李慕阴着脸从外头推门而入,自从李庸生病后,李慕只要有时间,从都护府回来的早,便过来探视李庸,瞧瞧病情,也顺带陪陪谢林春,但终究陪伴的时间少,好不容易安排妥十日后在城门杀姜宏的事宜,这才松了口气,想不到刚要进门,便在门外听见谢林春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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