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草瞥了一眼瓷片泛黄的边缘,“这样的颜色你也看不出来?”
蓝钰见他问责,跪地磕头道,“奴婢知道错了,下回一定注意。”
“我且问你,”俊草将瓷片丢回袁珵秀手中,蹙眉诘责,“为何几日前极浅的冲口,今日看来却颇为显眼?”
“那是因为茶色的缘故,”蓝钰小心解释道,“盛茶的时候,茶渍会慢慢渗入裂缝,时间久了细纹就会变深。”
俊草暗暗思量,原来那日摔过之后,压手杯已是将破未破,亏得自己每日都用,却并未留意这道冲口,“起来吧,以后奉茶用那只银滴建盏。”
俊草令袁珵秀取来几只普通茶盏,陆续试了好几种法子,轻摔、敲击、蒙着绸布敲击,希望能让杯身出现冲口或裂纹,但茶盏不是完好无损就是碎成几片。
“掌事,你这是作甚?”袁珵秀猜到他是为了陆廷成的案子,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陆大人说酒爵上的冲口十分明显,应该并非浅色,照蓝钰所说,新冲的器皿,裂纹十分浅淡,几乎难以发现,这足以证明,万岁爷看到的酒爵肯定不是陆大人查验过的那只,而且你看,“俊草指了地上一堆碎片道,“要想避人耳目,一举将酒爵弄裂,几乎不可能。”
“掌事的意思是,酒爵被人掉包了?”袁珵秀抬头问道。
俊草微微点头,随即轻笑道,“我只顾着审看供状,竟然忘记去查物证,真是急昏头了。”
次日一早,柳振南听说俊草要查酒爵,亲自带他来到刑部库房,找到了这件‘凶器’。
除了雪白瓷器表面一道显眼的裂纹,俊草实在看不出其他异样,“柳侍郎,不知刑部是否核对过太常寺库房的酒爵数量?”
“刑部早已查过,酒爵确实少了一只,也没按例登记。而且,其余的供器均有缺失,库房的人已经按照宫规处置了。”
柳振南答得轻描淡写,俊草不禁蹙眉,库房管理如此松懈,难怪案犯能够取得供器,想到酒爵是此案唯一的物证,俊草拱手道,“请问柳侍郎,奴婢可否将此物带回东宫,只消数日便可归还。”
“这…”柳振南不由面露难色,“并非下官不肯帮忙,没有万岁爷的旨意,所有物证一律不得带离刑部。”
“是奴婢孤陋寡闻了,”俊草沉吟片刻道,“不知柳侍郎能否将此物借与奴婢几日,就留在那间屋里,如何?”
“是,下官登记一下,立刻差人送过去,”柳振南见他并未不悦,松了口气。
“奴婢还有一事想请柳侍郎帮忙,”见他点头,俊草又叮嘱道,“奴婢再啰嗦一句,此案所有的调阅查证,都要以刑部的名义进行,奴婢不想费力办差,回宫之后还要受罚。”
柳振南自然听得懂俊草的意思,他差事办得很快,不一会就带着几人往俊草屋里搬了不少东西,都是祭祀当日和那酒爵放在一起的供器,一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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