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春祭发生的事。”一个柔弱的青年道，“那个在祭坑中闹事的奴隶是柑少将军献上去的，破坏春祭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一个妇人神神秘秘的小声道，“那个小奴隶身藏恶灵，当场蛊惑得苜蓿夫人发疯跳祭坑，拿刀比着自己的脖子威胁王要把小奴隶带回王宫。”
一个老妇脸露惊惧，“这恶灵可真是厉害，得赶紧除了呀。”
“鬼方人就是不要脸，柑少将军多次带兵打败了他们，他们就使出这样的阴毒手段，离间边关将领与王的关系。”绿衣的小公子愤愤，“王也真是，还不把那祸害人的玩意儿除了。”
“大胆，王也敢议论。”不知何时下来的副将灰熊冷着脸沉声呵斥，他声音本就粗嘎，再一低沉，沙子磨耳朵般，叫人想要挖耳朵将那入耳的声音掏出来。
人群四散逃开，该入城的入城，该出城的出城，丝毫不敢再在城门口逗留。
“你管这闲事做什么？”守城官站在灰熊后面下意识的按着脸上的络腮胡，“他们不在这里说也会另寻了个地方说。”
“怪不得酉禽将军身边的人都出动了，原来是来查此事。”副将灰熊自言自语说完，又抬高了声音疑惑道，“春祭发生这样的大事，百姓都知道了，为何我原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守城官哈哈大笑，“就你这张脸，谁敢在你面前说闲话。”
笑完见灰熊狠狠的瞪着他，他又指着那些四散逃走的背影无辜道，“你一句话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副将灰熊四处看了一眼，见进出城门的人都躲得他们老远，偷瞄着他恨不得贴着墙根走，竟是把他当做比贵人柑还可怕的猛兽了。
副将灰熊转身朝城门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守城官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奴隶我应该是在王城看到过。”
副将灰熊似乎并不感兴趣，声音恹恹的，“哪个小奴隶？”
守城官道，“在祭坑中闹事的那个小奴隶呀。”
副将灰熊猛地回过头来，惊讶道，“你见过那个小奴隶？”
“你忘啦？我把将军桂骂得狗血淋头那天，那个骑大马来的小奴隶，她还盯着你看像是认识你那个。”
这么一说副将灰熊倒是想起来了，他当时还奇怪，为何他来趋地半月却有个小奴隶像是认识他，但，“你怎么知道在祭坑中闹事的是那个小奴隶？”灰熊皱眉问道。
“我那天不是去贵人柑府里....”他顿了顿，求生欲极强的把到口的爬狗洞三个字憋了回去，“听到这个小奴隶自己求的呀，她和一个老奴隶求贵人柑说甘愿做人牲去王城看一场桃花，贵人柑说他们有情怀就答应了，我当时还骂他畜生来着，就被你从后面踹了一脚。”
他说完，又开始抓脑袋，“哎呀，那个小奴隶我在哪里见过来着，想不起来了，都怪你，当时不让我追上去问一问。”
“她是跟着王子稷的小尾巴。”副将皱眉说完，清秀小脸变得格外严肃，“当日公子枳说那个小奴隶是南樛城主从霍地买的，霍地离王城不远，如果那个小奴隶真是与王子稷形影不离的小尾巴，那她真有可能是王女好...”
“怎么可能？如果她真是王女好，她明明知道你是灰熊，当时为何不叫住你让你送她回去，何苦到祭坑去吃苦。”守城官瞪眼，“况且死皮赖脸跟着王子稷那个小黑尾巴厉害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问她名字她不答，抬着下巴哼，叫她小尾巴，她抓起一把蚯蚓就往我脸上扔，再看看那个小奴隶，在老不要脸和小王八蛋面前，那叫一个胆怯，就差吓得尿裤子了。”
他说完就笑了。
副将却没理他，依旧严肃道：“去年冬日，小将鹉掳走王女好的事，我一直心存疑惑，王宫谁人不知小将鹉最喜欢王女好，连带着琅台的其它虎贲军都喜欢王女好，如何舍得掳走她。”
“可是，阿爹在王宫做虎贲军的几个老部下都说亲眼见到王女好被小将鹉掳走啊，况且他当时是为了逃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想，明明是他自己在宫女房间放了的蛇鼠，却整日嘴里嚷嚷着誓要抓住放蛇鼠的贼人，边嚷边放，贼好捉贼，多狡猾！多猥琐！”他哼哼道，“你不要因为王子舒欣赏他就爱屋及乌不动脑子辨是非！”
一向冷脸的副将闻言涨红了脸，“胡说什么！”他撇过头去，话说得又急又快，“我只是觉得、觉得王子昇碰巧碰到小将鹉在宫女屋子里放蛇鼠被灭口，到王女好碰巧看到王子昇被小将鹉掳走，这么多碰巧，未免太巧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嘛！”守城官完全不走心的接口道。
“喂！”灰熊语带警告，等守城官换了一副狗腿的嘴脸望着她表示你说你说后，才嘲讽道，“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啊！”守城官想了会儿，突然惊呼，“你的意思是有人害王女好！”
由于太过激动，又是一把少年人的好嗓子。
灰熊一把捂住他的嘴，斥道，“你小声点。”
守城官四下看了看，回头扳开他的手瞪着圆眼睛低声道，“可是为什么要害她，从先王开始，王和王后就对王族子弟内斗者严惩，到了这一代王，虽不管王子王女们打架，但谋害手足者贬为庶人，严重者杀头，俪王后又身份尊贵，谁都知道，她生的王子赑必然是下一任的焉王，王女好一个王女，再得宠也不可能去争王位，谁这么想不开作死去害她，有什么好处，要害也是害王子赑呀。”
“我不知道。”灰熊想了想，瞪着守城官烦躁的挥手，“算了，那些不过是我乱猜的，酉禽将军最睿智，一定能很快查清这件事，我们当务之急是守好城，阿爹传来消息，说土方也蠢蠢欲动，似乎打算鬼方夹击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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