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这腰、这脸、这舞姿....”宋方国王端着酒杯直愣愣的盯着中间的舞姬,一脸意犹未尽。

中间的舞姬身着粉色的薄纱长裙,眼上覆了层鲜红的锦带,赤足踩在雪地里,一双小脚冻得通红,她折腰后仰,墨黑的发微微在雪地上扫动,她的脸白里透红,青涩干净。

宋方国王看得呆了,幸好有糕点堵着,不然口水都流出来了,“王兄果然没骗我,这桃花林里的美人儿真多。”他欢喜的叫,结果被嘴里的糕点呛了,涨红着脸趴在案上猛咳。

宋方的国王原是宋方小王子,只有十六岁,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他的父王一月前留下退位诏书带着他母后偷溜出宫游山玩水去了,留下个空出来的王位,几个王兄眼见父王逃跑,也不愿做日夜操劳的国王,就合计骗在宫里混吃混喝智商堪忧的胖小弟,给他说焉方桃花林里美人儿多,只有国王才能看。

于是,这傻乎乎的小王子为了看美人儿就做了宋方的王。

这简直是最荒唐的王位继承方式,消息传遍北地,听者无不抚掌大笑。

焉王看着他,“宋伯若是喜欢,便送予宋伯。”

这憨小子虽呆,然而成了宋方的王,在场的王就没有几个敢不给面子。

商统治的方国,依据占地面积、人口数量和国力强盛,分侯、佃、伯三个层次,伯虽排在末尾,但在北地的几十个方国中,也只有贺兰和宋两个方国的国王能称为伯,其中贺兰凭借辽阔的土地和繁多的人口,而宋方则靠足以媲美大邑商的青铜锻造技术,打造出精良的武器盔甲,装备了北地最勇猛善战的军队。

北地能称为伯的方国如此稀少,这也是为什么贺兰王将吹方的国王一按他就不动了的原因,不光是他力气没人家大,更重要的是,他国家也没人家强。

闻言,宋伯满脸惊恐,抬起他咳得通红的脸,连连摆手,急得脖子都红了,身边的圆脸小侍女给他拍背喂水也不管用,还是斜后方莫名气呼呼脸色很臭的小侍从上来,“咚咚咚”不耐烦的狠狠在他背上锤了几拳才缓和了,他才顺了气就忙道,“不行不行,奎叔叔可别胡说,被我家蛮丫知道,又得揍我了。”

他说完还一脸后怕,转头可怜兮兮的哀求身边的侍女,“珠儿姐姐,不要告诉蛮丫好不好?”

那模样,十分滑稽。

三年前生了三个儿子的宋方王后外出游玩儿带了个小姑娘回王宫,称她是上天遗落在人间被她捡到的宝珠,遂取大名遗珠,宫里人称遗珠公主,又怕上天发现宝珠遗落要寻回去,取小名蛮丫。

宋方王后说是要将遗珠公主养给自己当儿媳弥补没有女儿的缺憾,对这个捡来的女儿欢喜得不得了,只两年时间就把遗珠公主娇惯得无法无天。

一月前,宋方王退位时,王后怕遗珠公主外嫁受委屈,指定她为下一任王后,更惨的是,她还不准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宋伯娶其它王妃。

在座的国王都知道这事,没有打趣宋伯,倒是他身旁的小侍女珠儿噗嗤笑出了声,捂着嘴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眼睛,“王都拒绝了,珠儿自然不会给小姐说。”

宋伯这才舒了口气,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朝中间的舞姬瞟去,那舞姬刚舞完这一曲,扯开了蒙眼的红锦带,露出一双勾人的魅眼,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饶是焉王这等花丛中游惯了的老手也被这冲突的美勾得失了神,何况是宋方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国王。

宋伯又直了眼睛,他吸溜了一口嘴边就要流出的口水问,“奎叔叔,你这美人儿都是哪里寻来的啊,太美了。”

哪里来的?焉王怎么知道,各地送来的美人儿这么多,每个都去问出处,他不得累死。

那舞姬却是个聪明人,盈盈跪下回道,“回王、宋伯,奴是趋地贵人柑献给王的舞姬曳柳。”

“贵人柑?”贺兰王嘴里喃喃,像是在回忆什么,接着他恍然大悟,拍手大笑道,“原来是那个浪荡子。”他将雪地里跪着的舞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满意道,“路上就听说他此次将府里调教了数年的一对璧人献给了焉王,如今看来,柑说他府里的美人勾人命竟是真的。”

舞姬被他揶揄,不知作何回答,只是红了脸低垂着眉眼,露出一截天鹅玉颈。

贺兰王便转头望向焉王,“奎王,你这次可是要割肉了,趋地那个浪荡子此次给你献了这么一对璧人,必然要向你讨个大赏。”

提起贵人柑,焉王也是好笑又无奈,“一对璧人?哪里有一对,明明只有一个嘛。”

一群舞姬中走出个少女,穿着中间舞姬一样的粉色薄纱衣裙,身段也和舞姬一样,只是与中间舞姬不一样的是,她整张脸乃至眼角眉梢都透着风情,举手投足都是魅意,她盈盈拜倒在地。

“趋地贵人柑献上的歌姬甜莺拜见王。”声音清甜,真如清晨鸣叫的黄莺。

“奎王,柑虽坐拥美人儿无数,但这两个...”贺兰王指着跪倒在地的两个女子,“柑可是宝贝得紧,即便已经献给了你,也怕她们漫漫长路受苦,专门配了两个奴隶跟随侍候。”

“回贺兰王,那两个奴隶并不是侍候奴的,是贵人进贡的人牲。”舞姬曳柳回道,“他们本是府里的马奴,一个已经年过六旬,一个不满七岁,为了看王城的桃花,自愿做人牲侍奉盘庚王,贵人怜惜他们,便准了他们的请求。”

“世上竟有人为了看花不要命!”贺兰王满脸惊奇,“这等奇人,即便是奴隶也值得吾去见识见识。”

舞姬曳柳忙道,“贺兰王许要移步祭坑,若他们这半月侥幸未死,如今该在祭坑里,晚些等行了祭礼,就看不到了。”

其它方国国王听说也觉得惊奇,都站起来披裘衣要去祭坑边看那对看花不要命的老小奴隶,只有宋方的国王盯着新出来的歌姬甜莺流口水,赖着要她唱歌听,一旁的侍女珠儿深觉丢脸,也不提醒自家丢脸的国王其他国王要走了,反而扭头小声唤斜后方气呼呼的俊俏小侍从,“阿昭,我们也去,听说祭坑边的桃花开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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