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轻轻地哼着:“虫儿飞……”

赵恒看着刘娥温柔的眉眼,却突然想到了李玥。

赵恒看外面雨势小了不少,便道:“娥儿,朕去看看玥儿,你在这里陪着皇儿歇息吧。”

刘娥把儿子放在小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起身相送。

刘娥看着赵恒远去的背影出了一会神,她心里想着,没有儿子之前赵恒玩女人还有绵延子嗣的借口,那么现在有了益儿呢,他还不是去其他女人那里吗?或许对一个帝王要求爱情,终究是她强求了吧。还好,她是理智的,没有陷进去。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是细雨绵绵,天地间焕然一新。树叶青翠欲滴,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光鉴照人,小鸟在欢快的歌唱。刘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扑鼻的青草芬香,下过雨的天气实在是太舒服了!

天气不那么炎热,赵恒的心情好了几分,于是赵恒遣官分祈天地、宗庙、社稷、在京神祠寺观。京城民僦官舍者,免除三天的钱;赐诸军木材。

京城民僦官舍就是宋朝廉租房,是朝廷“店宅务”辖下的公屋。店宅务,宋初又称“楼店务”,太平天国初年改名“店宅务”。宋朝的京城及各州县均设有店宅务,负责政府公屋的租赁、管理与维修。店宅务名下的公租房规模相当大,宋真宗天禧年间,汴京左右厢店宅务共有公租房23300间,宋仁宗天圣年间是26100间,宋神宗熙宁年间有平房14626间、宅子(别墅) 164所。以汴京常住人口一百多万人、每口需住房一间计算,这批公租房至少可供1%- 2%的汴京人口居住。

每个月400—500文钱的房租,是汴京公租房月租金的平均值。实际上店宅务放租的房屋各个档次的都有,既有寻常平房,也有比较高档的宅子,还有一些简陋的破屋。向店宅务租房子的住户也是各个阶层的都有,既有政府高官(北宋前期,连宰相也是租房族),有做小生意的商人,当然也有生活于城市底层的贫民。面向高收入阶层的高档公屋,月租肯定不止500文钱;而简陋的公屋,一般来说,只有低收入者才会租住,月租应该在500文以下。

搬运工的日工价是200文以上;校书省雇请人抄书,每日工价约116文;一名城市中下层人的日收入约100-300文钱。我们按日均200文计算,月收入即有6贯钱。四五百文钱的房租额,在其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不到10%,相当于今天一名月收入3000元的市民每月交300元房租。应当说,这个居住成本是可以承受的。

朝廷对城市贫民的救济标准是每人“日给钱二十”。每日二十文钱,应该就是一名城市底层人的最低生活费用了。换言之,当时维持一个五口之家的基本生活开销,每月至少要3贯钱。生活在汴京的中下层市民家庭,如果家中有一名劳动力每日能赚取200文钱,或者家中有两名劳动力,每人每日赚100文钱,那么在刨掉衣食方面的必要开支之后,每月四五百文的房租,还是支付得起的。如果家庭日收入不足100文,则温饱堪忧,属于需要政府救济的“不能自存者”。

店宅务辖下的公屋,是具有廉租房性质的,至少那部分月租金在500文以下的公屋属于廉租房无疑。

店宅务公屋除了租金相对低廉之外,住户还可以享受到其他方面的优恤:其一,店宅务不得随意增加房租。其二,开封市民租住店宅务公屋,房租从签约生效的第六日起算,前五日免租金,作为给住户搬家、收拾物件的期限:“每人户赁屋,免五日,为修移之限,以第六日起掠。”这是很人性化的规定。其三,政府经常会宣布减免房租。

如今年九月,因阴雨连绵,宋真宗诏:“京城民僦官舍者,免其直三日”。

这些优恤举措表明,宋政府设立店宅务经营公租房,尽管也有图利的考虑(店宅务就如一个国营的房地产公司。每年10多万贯的租金收入,对财政不无小补合,但向城市中下层市民提供基本住房,使“居者有其屋”,也应该是宋政府实行公租房制度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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