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期原计划提早两天到泰国做演唱会前的准备,这样还可以有一天时间定定心心地再彩排一次。

可工作室在订航班的时候,却一个疏忽,订错了时间,等秋期发现也来不及再更改了,再加上航班延误,到泰国已是凌晨一点多了,距离演唱会的开场,仅仅只有15个小时。

他顾不上休息了,急赶慢赶到了演唱会的场馆,紧锣密鼓开始了彩排。

下午三点多,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进了休息室。两天不眠不休连着赶飞机和彩排,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可又不敢睡一会儿,只怕这一睡下去,过会儿醒来精神更加不济涣散。

他一口气灌下去一大杯咖啡,想找丘为予聊天解乏,可电话打了好几通,始终占着线,他忽然有了一些不安。

打开微博点进丘为予的主页,发现他在清晨发了新博,长长的一段话,秋期一字一句地读着:

“人生中很多道理,说出来都懂,但是只有经历了才能体会,比如说珍惜每次和家人相聚的时刻。也许你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就会成为永别。比如老人最需要的是陪伴,陪伴是花时间不是花钱。比如说工作是做不完的,逝去的时间也是追不回的。忙碌的孩子们,多回家看看吧,别为了工作,失去了生活。”

秋期知道丘为予肯定有事,联系不上他,秋期就把电话打给了金震。

金震也不多加隐瞒,说:“大予姥姥病重,老人家在医院里等着他回去见一面,可大予在组里请不了假脱不开身,这事不知怎么传开了,现在舆论偏向于对大予的谴责。”

什么舆论不舆论谴责不谴责的,那些捕风捉影拜高踩低的混话,秋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去在意,他知道,丘为予更是从来不会在乎。他担心的是丘为予此刻归不得家的焦虑,那是他最爱的姥姥。

“丘为予现在怎么样?”

“他急疯了,不停地给家里打电话,老人家年纪大了,耳背,电话里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大予刚录着节目,就哭了。”

秋期鼻子一酸:“真走不开吗?”

“走不开,现在组里在准备转场去荷兰,大予要回一趟丹东,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能代他去吗?”秋期沉吟着问。

“哎哟,大少爷,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现在估计狗仔都守在丹东,看大予回不回去呢。你这一去,不是要炸锅了吗?你还是好好开你的演唱会吧。”

秋期默默地挂了电话,下了飞机就有些隐隐的头痛,现在更甚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头重脚轻的飘忽感。

他又给丘为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占着线。看看时间,就要开始化妆做造型了,秋期叹了口气,给丘为予发了条消息:

“总会有海阔天空的时候,丘为予,我在。”

这晚的演唱会,秋期唱得很累。身体不适,忽冷忽热,被灯光、音响一震,更是头昏脑胀。唱到后半场,秋期的意识已经稍微的模糊了,只是下意识跟着伴奏,和着伴舞又唱又跳。

终于唱完了最后一首,秋期的嗓子紧得已经发声困难了。听到台下山呼海啸般的“encore”,他知道例行要返场加唱一首。

吕郝看他状态不稳,劝他:“别返场了吧,工作室有这次做演唱会的花絮,我们权当福利发了吧。”

秋期想了想,还是决定返场:“加唱海阔天空。”

“不行!那歌调太高,你已经唱不上去了。”吕郝反对。

“你关照音响师,随时把伴唱切进来,可能……我坚持不到最后。”秋期感觉眼前的吕郝有些虚晃。

“不行!秋期,你不可以冒险,今晚你的嗓子已经到极限了!”

“没事,我的嗓子我清楚。”秋期拍了拍吕郝的肩,没等他再说话,就转身上了场。

秋期一来到台中央,台下的呼喊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灯光齐齐暗了,只留一束追光灯射在秋期身上,给他镀出了一个小小的光亮的圈。

秋期一个深深的鞠躬:“谢谢你们今晚来听我的演唱会,我知道,台下的你们有许多并不是泰国人,而是专程从千里之外赶来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们,那么善良,给我那么多爱,让我有勇气在这条路上继续拼下去。

我们常常会有很多的不得已,被人误解,受人排遣。我只希望我也好,你也好,往后都能海阔天空,不被世俗忧心。

最后一首海阔天空送给大家。”

秋期转头,往嘴里塞了一小粒强效薄荷糖,清亮得有些辛辣的味道顿时顺着喉咙蔓延而下。

他清了清嗓子: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

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

才张开了翅膀

风却变沉默

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

庆幸的是我

一直没回头

终于发现真的是有绿洲

每把汗流了

生命变得厚重

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

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

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冷漠的人

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凌晨的窗口

失眠整夜以后

看着黎明从云里抬起了头

日落是沉潜

日出是成熟

只要是光一定会灿烂的

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

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

最懂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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