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猜得出正是猎户的妻室,寒漪低头行礼道。

“呀!好俊的少年郎!”那妇人微笑侧目向猎户道。“定是老天打量我命中该有一子,赏与我的,那些不顾情谊跑了的,散了的臭小子们,我便不予计较了!儿子,快过来让我细瞧瞧!”

后来与姜蠡闲谈,才了解,原来这猎户一家早先一直是住在夏都阳城,后因开罪了当地的紧要人物,避居此处狩猎为生,也不过一二载的光阴。然而这偌大的宅院不过短短一两年,怎么会修葺的这般完整,莫不是这猎户人在都城之际,便早有隐居之心,是以事先安排妥了才举家迁居?

猎户姓姜名夏。收过三名弟子,首徒早于三年前不幸染了重症病逝,二弟子武呈自幼长于夏都的官员子弟,天性张扬爱热闹,随着姜家迁移到此之后,实在不惯于村野荒山静谧无趣的隐居生活,于去岁不辞而别之后音信全无,多半悄然归家。三弟子逢蒙仍旧留在阳城,长与此处姜夏一家保持书信往来。

寒漪眼见姜氏妇女父每次在姜夏师徒二人归来之后,就是初见那般紧紧的拥抱彼此仿佛松了手就会失去,互动亲密异常宛如久别重逢。

然而后来的几年里,每每跟随他狩猎回来,便无数次上演这一幕。猎户解释道:“咱身为猎户,这营生的法子,本就是最大可能有去无回,回来一次便是赚了。阿蠡年纪虽幼,却是省事早的。”又揶揄的看向他:“日后她大些,你两个成亲了,她待你也是这般亲密好不好?”

“什么师父,我”眼前脑袋里先就出现了广涟的清雅绝俗的音容笑貌。

见他现犹疑之色,颇不情愿的样子,登时面现恼怒之色,斥道:“怎么小子眼界倒高,我的闺女,还般配不上你么?”

“早两年,还在老家的时候,我已经有了未婚的妻子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撒起谎来,眉毛也不皱一下,可是想到那日青梅树下的约定,便不能轻易允诺了别人。纵然此生无缘再见,总也不甘心就此忘记了她。

“你说你被部族驱逐了出来,你还回得去么?”

“待跟从师傅学了些谋生的本事,总是要回去的。”见那猎户尤自不肯相信的样子,便从衣领子里拽出一根红绳子上面系着一块蝶状玉横,细看去,能认出正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天”字,那是广涟走后,被寒漪发现遗落在马车里。他将玉横拿给猎户,口中胡诌道“这是定亲时候,她家拿来的证物。”

“此事再议!”猎户脸色不好看起来,却也不再将这事提起为难他。

数月以来的日常训练也使姜夏惊异于寒漪骑射的天分。

寒漪却向姜夏道:“师父除了骑射,在教我些别的吧?”

“你这孩子,我一个猎户会什么别的?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的很多,最想学怎么率领军士们同别的部族打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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