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刑依彤牵着田瑞华的手进来,弟兄俩向刑依彤行了礼,田瑞华又向他二人见礼,然后各自告了座。
刑依彤客套地与刑莲湖道:“前日闫大儒才回都中,瑞儿今儿就得见了大儒,蒙闫大儒指点迷津,真正是获益匪浅我不会说话,五弟别嫌弃,要说还是公主殿下神通广大,又脸软心慈,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夸尽她的好处……总之我们娘几个心中感戴不已。”
此事因李小仟近日在宫中,所以刑莲湖已然得了消息,遂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大姐姐说什么呢。仟儿原本就宅心仁厚,既是大姐姐的事,原该我们相帮的。”
又对刑依彤母子二人笑道:“闫大儒那边下晌已与我知会,夸瑞儿资质聪颖,正该用心读书。等明年春天开了学,叫瑞儿跟随蔡敦蔡夫子读书,蔡敦可是闫大儒的亲传弟子。”
刑依彤喜之不尽,口中自然连连应好,脸上却掠过一丝犹豫并退缩之色,刑莲湖察觉之后,当下就已明白过来,因想了想又道:“这年节一过便要开学,时日说长也不长。”
遂向刑莲歌道:“劳烦你叫宁儿明日找了人牙子来,买两个伶俐点的小厮,给瑞儿做伴读的小僮侍候笔墨。”
刑莲歌笑道:“正该如此。”
刑依彤便知刑莲湖要帮衬自己,当下既感动又不安,忙阻止道:“这如何使得,他眼下身边就有两个小厮侍候着,不必再添人了。”
“这是咱们家的孩子该有的体面。”说着,刑莲湖走到外头,让佳儿取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来,返身回到书房递与刑依彤,“这是我与仟儿给瑞儿的贺仪。”
刑依彤虽然经过富贵,可如今却是真的靠精打细算过日子。
原本田家因张罗着给田老爷治病,花费了大把的银子,最后病没治好人也没了,连带着各处铺子疏于经管,生意一落千丈。
刑依彤的丈夫在家也是少爷,每日只知遛鸟听戏,上头父亲没了之后,他便是一家之主,然而一趟外出行商,东西被打劫了去,人也被抛尸荒野,同行的伙计悉数罹难,刑依彤只得赔了许多银子出去。
遭逢大变,刑依彤悲痛难言,田悫华险些胎死腹中,差点生不下来。
再后来刑依彤的婆婆以处不下去为由端底出走,留下刑依彤娘三个孤儿弱母相依为命,靠变卖家产并做些针线活支撑门户艰难度日。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被人戳着脊梁骨取笑不算,家中竟又遭了贼,被彻底洗劫一空!
刑依彤接连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都已经大不一样了。
被接回齐国公府之后,便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大往外行走,虽说白吃白住衣食无忧,到底还要为两个儿子打算。
因而手中拿着这一千两银票,刑依彤自然是高兴的,高兴之余竟落下泪来。
刑莲歌见状,忙上前笑道:“五哥小气,若是小仟儿在贺仪可不止这个数的。”
说得刑依彤忙不迭地道:“太多了。”
“我和陵儿也随个份子。可五哥才出这么点儿,我自然不好意思越过五哥,”刑莲歌喊来英儿,“你七奶奶的银子都放在哪里?去取五百两银票来。”
英儿撅嘴道:“七爷说的什么话,奶奶的银子搁哪儿我哪里晓得,七爷要使银子,您自个儿不也有体己?”
刑莲歌上前爆了英儿一个栗子:“就你嘴快!还不快去取了来!”说着,又给她揉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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