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斜了眼张树年沮丧的脸,也郁闷地低下头。
“皇上肯骂你,是还拿你当自己人!”赵王好声劝道。
被骂成只会摸鱼捞虾的张树年一脸委屈地道:“皇上根本没骂下官,只丢了那折子过来。是姜怀瑾那条毒蛇,他怎么还不死?”
“你该庆幸萧洵死的时候已经不是御史台的人了,”洛舒揉了揉眉心,最近伤神得连眉心骨都是僵的,“否则的话,他们连这几日的喘息功夫都不会给你。”
御史言官一般出身清流,本朝先前曾有冤杀一名言官的先例,引起士林极大的震动,因而这两代君王手上都不曾沾过御史的血。
不能诛杀,那就只有冷着,可皇帝又不傻,什么时候真对哪个大臣有了不满,顺手就捞过御史台来对付大家。
御史台的人也不是傻子,早看出皇帝把他们当剑使了。而这些年,姜怀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脾气很暴躁,可一旦振振有辞地骂起人来,那一个叫有耐心!没办法,那是人家的专业啊!而且吵架还不带脏字!
胡智前叹了声气:“奇怪,咱们什么时候得罪那根鞭炮了?”
洛舒心细如尘,冷哼道:“怕是几年前成国公那个好孙子韩德勤的事。”
众人都纷纷想起来,唯有赵王不知。
姜怀瑾有个庶女被韩德勤糟蹋了,还不肯负责到底,姜怀瑾当着皇帝的面就跟成国公怼起来。
后来韩德勤生了脏病一命呜呼,事情还是没解决。成国公被姜怀瑾追着骂,试想,一串老长老长的鞭炮拖在脚后跟噼里啪啦地炸,走到哪儿跟着炸到哪儿,成国公能禁得起?
面子和名声全被黑光了!
而且大家一起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成国公藏又没处藏,只能赔上好大一笔银子息事宁人,谁知姜怀瑾清高,不要银子,非要成国公其他的孙子娶了他家三姑娘。
那姜三姑娘是有种像种,每每出言必舌绽莲花,顷刻就能说倒一片,成国公一宅子的子孙吓得脸都白了!
最后张树年做好人,出面调停,倒也有理有据,姜怀瑾这才收下银子,不过心下肯定很不爽就是了。
张树年怎么都没想到姜怀瑾收了银子还记着这段旧怨,如今逮着机会上来公报私仇!
想想姜怀瑾一张毒嘴,张树年就想哭。
赵王嘴角拎起,他近来蛀了颗牙,要忌食生冷,时时还忍不住牙疼,因而总不自觉说话时要顾忌这颗蛀齿:“如今就不要管他了,皇上既然发话,还是先抓人要紧。”
胡智前两手一摊,无奈道:“到哪儿去抓人?这明摆着是太子做下的!”
二皇子难免心烦,忍住骂人的冲动:“我早就提醒过了,眼下时机未到,暂时不要去招惹清河,可一个个都沉不住气这是怎么回事?!那赫连荼蘼也是,萧家那、那蠢丫头也是!为了一个侍妾的位分,居然连她老子的命都弄没了!”
原本上个月初萧家被拆那会儿,彼时萧洵还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二皇子这边对姜怀瑾抱着极大的信心与希望,都等着姜怀瑾跳出来发第一声痛呼,抨击镇北侯府擅用军权捣毁民宅,羞辱朝廷二品大员,肆意践踏御史的尊严!
然而眼巴巴地望着半天,人家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难得地冷眼袖手。
二皇子这边,时至如今这口恶气都无处可发。
正说着,不防宫里忽然递了消息过来:锦衣卫在萧洵的船舱之中搜查出几封秘信,疑似与几年前的淮南道盐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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