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星台进了衙门,才刚坐下,姜怀瑾就跟着进来了:“哎呀真是羡慕刑部那些人啊。”
百里星台没答理。
“真想去刑部当差试试。”姜怀瑾没泄气,继续抒发感叹。
百里星台继续不予理会。
“大人,萧洵萧大人在奉津卫码头无端横死,已过去多日,明儿都头七了,刑部至今还未拿到凶犯,他们也太安逸了!”
百里星台低垂着脸,终于“嗯”了一声,姜怀瑾犟着铁脑袋,拿两根手指敲着桌面,铿锵地道:“大人,我们理应参他们一本才是。”
“现在么?”百里星台慢条斯理地道。
“正是,该鞭策时就得抽他们几下,免得那些懒骨头光吃饭不做事,朝廷的那几笔俸禄就是拿去养几只猪,逢年过节还能宰了来分肉吃呢。”
百里星台抬起眼,只见姜怀瑾闻言手背到后面,昂然而立,他人近中年,眉心竖着几道铁面无私的纹路,一身厚葬友军的风发意气。
百里星台终于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来:“你手里的鞭子去抽猪?”
姜怀瑾闻言,讪讪笑了。
“下官是看不下去了嘛。”
百里星台垂下眼来,半晌方道:“他们胡乱抓人怎么办?奉津卫码头来往船只极多,人物混杂,倘若引起骚乱,损失不小。”
“那总比四面八方三教九流出没的西井码头好些。且那是刑部应该考虑的问题,他们领了差事,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死的可是正四品朝廷大员,这人命关天,他们当什么,敢情萧大人被降了职,刑部还跟红顶白看轻他了不成?”
百里星台闻言不觉想笑,可说来他也不无疑心,二皇子至今没有任何动作,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
确实,激一激也好。
再者刑部与御史台若时时好得像一家人,皇帝就要睡不安稳了。
“刑部有什么难处也说不得。”
“罔疏则兽失,法疏则罪漏。有难处就有借口不为朝廷办事了?废物还有脸站在朝上?”姜怀瑾鼻子里哼了一声。
“过刚易折!说了多少回了!”百里星台语重心长地道,“同朝为官,大家都悠着点,以免伤了和气,到时候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姜怀瑾梗着脖子双眸湛湛,有模有样地道:“夫道之不修,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
百里星台因道:“姜大人所言甚是。”
姜怀瑾回去之后,很快经由特别通道递了一本奏折到御前,引经据典对刑部声讨了一场。
正所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刑部尚书张大人被喊进御书房,一本奏折飞掷到他头上。
张树年老脸灰败地踉跄出御书房,夜间乘坐一顶小轿来到浮生园。
“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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