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塞卢塞萨集市，即，黑市，比艾莉丝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艾莉丝的想法中，所谓的黑市，就是大家在阴暗的房间里，对着暗号做着交易；可能表面上人家是一家正经的西装店，结果走进去按个镜子，下面别有洞天之类的；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大家光明正大地聚集在一起，卖着违禁品。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七十三个星系外的珍惜动物啊！性情温和听话，高智商！您宠物的不二选择！八十八鲁特带走！买两只第二只半价啊！”　　“共和国特产的海蓝钻石！只要三十鲁特！只要三十鲁特！三十鲁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布料您在帝国绝对买不到，帝国的都是机器产的，我这的布料，都是联合国走私来的最好的手工织品……颜色您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褪色……十鲁特……真的不能再低了，您知道咱们干这行也有风险……行，行，九鲁特给您，两匹是吧？您看要什么颜色的？好的好的，那就这两匹……您收着，谢谢惠顾！”　　“啊呀你这假货吧？做工这么粗糙？”　　“诶哟我的客人啊，这怎么可能是假货呢？您看看您看看，后头可是刻字的，真货没跑……您瞧这花纹，可不是共和国特有的吗？的确不是贵族用的，没那么精细，平民用的，有两百年历史了！您瞧瞧这儿……我可是花了好大劲才弄到的，哪能是假的呢……”　　“预言球，各位不看一眼吗？用产自六十个星系外的那纳斯行星上的特殊矿石打磨而成，能预测未来的天气……十五鲁特一个，馈赠佳品啊。”　　　　各种各样的买卖声不绝于耳，艾莉丝一边被山姆牵着手向前走着，一边东张西望——进入市集她才真的觉得，原来自己真的在一个和以前完全完全完全不一样的，以星系为距离单位的星际世界。　　艾莉丝看到了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见到的各种奇怪的动物，长着两个头的狗，会哭喊的水母，能学人说话的龙虾，被碰到肚子就会发出哈哈哈哈笑声的乌龟……还有许许多多五光十色的宝石、五颜六色的布匹、味道奇妙的香料、或精巧或粗犷的工艺品等等等等。　　“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有啊……除了一些高科技的东西。”艾莉丝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然后问身边的男孩，“鲁特是什么货币？我好像从没听说过？”　　　　“那当然，高科技产品帝国到处都有卖，根本不必到这里来呀。”山姆仰脸看向艾莉丝，“鲁特是星际地下交易通用币，和现在帝国币的比率是1:1000，和共和国联合国的比率会更低一些。”　　也就是说一鲁特等于一千帝国币？艾莉丝稍微算了一下，现在帝国平均月工资差不多是一万帝国币左右，也就是说——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物价——一这地方大也能算是一种“奢侈品”消费了。　　“集市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一般人只能在集市外头的小店里买点东西，小店的东西都不如集市，还比这里贵！能来这里的都是熟人，或者至少要是熟人介绍的。”山姆一边这么给艾莉丝解释着，一边和她走过了一个有喷泉的大广场（这广场真的是比外头的气派多了），“师父刚才给姐姐的是他的信物，所以看门人才放人，不然姐姐会被赶回去的。”　　　　“……你师父好像很厉害。”艾莉丝想着看门人那直勾勾的眼神，好像不相信她能拿到这么一个发带一样，于是她猜测看上去很憨厚的巴洛其实在这地方挺吃的开的。　　山姆挺了挺胸，好像艾莉丝在说他很厉害一样：“那是！我师父可是非常厉害的人，大家都特别尊敬他！”艾莉丝原本还想再向山姆打听点关于巴洛的事，但是这时候山姆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声：“到了，姐姐就是这里了。”　　艾莉丝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现在站在一个小店门前，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不知道的情报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情报屋的名字透着一股中二的感觉。　　　　山姆不管艾莉丝有什么感觉，拉着她就走进了小店。　　一进店，艾莉丝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强烈的味道，这味道第一感觉像是皮革和烟草混合，接着似乎又能感觉里头掺杂了紫苏和麝香的香气……艾莉丝一下子就有种感觉，这是信息素的味道，而且本能觉得这不是O性的信息素（那就只能是A性的信息素味道了），因为她浑身上下都发出了她对这个味道非常不欢迎的警报。　　不过山姆似乎一点都不受这个味道的影响，一边喊着“莱西！莱西！”一边直接带着艾莉丝冲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接着艾莉丝就看到了两个男□□叠在一起的身体，很明显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艾莉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背过身去非礼勿视，还是应该淡定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毕竟山姆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已经扑到两人交|合的沙发边上了。　　“怎么，是山姆啊？找我有事？”正在进攻的一方可能就是被山姆称为莱西的人，艾莉丝所闻到的信息味道大概也是属于他的；这人有一头漂亮的红色头发，瞳仁和发色一样，帅气的脸上带着痞气的笑容，看起来虽然在进攻但是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　　趴在莱西身下的男性口中时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吟，听上去有点痛苦大于享受的意思，金栗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开在肩头，别有一种妩媚——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强烈的属于O的信息素的味道——明明莱西身上已经发出强烈的味道了，那被进攻一方是B性？　　　　“啊，莱西，你又在欺负克劳德哥哥！”　　克劳德？艾莉丝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同名的人，可是没忍住多看了那男性几眼之后，艾莉丝的脑海中两个形象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会，她没控制住，跟着喊了一声：“克劳德？”　　金栗色发的男子像是被吓了一跳，肩头抖了一下，他缓缓抬起了头：“米勒……？”　　“诶？克劳德的熟人？”莱西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爽朗，可是艾莉丝听出了一丝不妙来，紧接着莱西一下子抱起了克劳德，把他的身体面向艾莉丝打开，一片春光暴露在艾莉丝和山姆的面前。　　“不、不要，莱西不要这样！”克劳德慌了神，脸上浮起了难堪的红晕，原本就在眼角打转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艾莉丝目瞪口呆。　　然后她以一边说着“打扰了等你们结束了我再来”一边光速向后快速退出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看到不得了的东西了……”在门外的艾莉丝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莱西好可怕啊，这是控制欲还是啥呀？遇到个自己怀中人的熟人（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只是认识而已）就要做这种事的吗？说起来克劳德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和莱西什么关系……　　所有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艾莉丝总结：莱西——活着的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