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根据巴洛的说法，这里是利特法克纳最大的“垃圾”运输场，全行星的“垃圾”（主要是一些废弃物品）都会被集中到这里然后运送到十二个星系以外的“三不管”地带上的日瓦内尔行星（所谓的“三不管”地带，就是指帝国、共和国和联合国执法势力范围外的灰色地带，聚集了很多商人和逃犯）进行统一处理；每天飞船起飞三次，时间不定，只要装满了货物飞船就会起飞，第三次飞船起飞之后，所有没有完成装货的东西都会留到第二天；偶尔也会有些走私的东西，从这他们这经手，不过他们一般不过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拿钱办事，毕竟想走这条路出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至于艾莉丝问的事，是他们偶然发现的一起人体走私，那天他们也是照常把货物搬上飞船，那时候山姆刚来运输场做学徒，手上还没什么力气，结果有个箱子没有摆好掉了下来，磕坏了上面的锁，结果从箱子里滚出来一个女性O，会觉得她是O还是因为女性身上特有的信息素（B性虽然不太会受信息素影响进行发情，但是还是能分辨出这些味道的），而后他们发现这位女性浑身上下都是一些被虐待过的痕迹——如果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们可以无动于衷的干活，但是既然发现了这么一位，他们就把她救了下来；而后他们又发现，这位女性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他们花钱找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发现她因为过度服用一些药物精神上有了永久性的创伤，身体似乎被改造过，变成了长期可以发情并为人进行特殊服务的类型；而最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医生根据检查（主要是担心这位女性会不会怀孕），并没有发现生殖腔（似乎是被摘除了），而后根据性征的发育情况来看——这不是女性O，而是一位女性B。　　　　“没有报警吗？”艾莉丝听得瞠目结舌：身为O性可能出门会不太安全她可以理解，但是连B性也？B性理论上不是并不会有明显的发情期吗？到底是怎么做的？打某种激素？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上辈子还有男的靠雌性激素来维持女性特征的。那么……有这种“O行激素”是不是也会有“A性激素”呢？不自主的，艾莉丝想到了从路易斯身上拿到抑制剂——路易斯能伪装成A性，或许并不是单纯靠“抑制”？　　“没有，毕竟是我们这种地方。”巴洛摇了摇头，“我们合计合计，分析了一下，觉得能做这种事的，非富即贵，很有可能是哪位贵族豢养的玩物，若是我们报了警……说不定所有人都要倒霉，我们不能冒险。”　　　　非富即贵？　　贵族？　　　　艾莉丝又想到了弄晕她的那味道，熟悉而又恶心；恶心她是知道恶心在哪里，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呢？　　说起来她最近的罪过什么非富即贵的人吗？需要把她迷晕扔出去的那种？艾莉丝的心里有三个选项：第一，基尔校长，因为她对他的不尊重，所以他很生气，她月考合格了他决定要让她以其他方式离开学校，不过心眼这么小真的能做到军校校长的位置吗；第二，路易斯，因为她撞破了他的身份和秘密，那他可以直接在图书馆就开枪把她收拾了，不用等到现在偷偷摸摸的（心上人滤镜也让她认为自己看中的人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第三，和她哥哥有着不得不说的过去的海因里希皇太子殿下，也是目前唯一一个，除了弗里德里希家的人以外知道她身份的人，但是好像这位大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作弄她吧？　　　　想不通。　　想不通，所以先暂时搁置一下到底是谁把她弄晕绑起来的猜测，要把她的室友们找到才是目前最优先的。　　　　于是艾莉丝咬了咬下唇，就着之前巴洛所说的内容，露出了非常担心害怕的表情：“竟然是B性……那、那怎么办？和我来的三个朋友都是女性B，不会、她们会不会被抓走……？”　　巴洛叹了一口气：“抱歉，我们这里没有是没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了，不过……可能有人能帮的上忙，你等等。”这么说完，巴洛转身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一条茶色的带子，看粗细艾莉丝觉得这是发带，巴洛把发带交给艾莉丝，“你拿着这个，待会让山姆给你带个路，到那儿你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就行。”　　“……好的，谢谢你。”艾莉丝虽然感觉有点疑惑巴洛口中说的“他”是谁，但是还是接下了巴洛交给她的东西。　　“山姆。”巴洛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　　　　“好的师父，姐姐跟我这边走。”山姆一点也不怕生，拉起了艾莉丝的手，就跑了起来。　　艾莉丝被拉的踉跄了一步，然后才跟上了山姆的节奏，在临走的时候她还回头喊了一声：“真的非常感谢。”如果这次能顺利把室友们找到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大叔，要是能有什么以后她能帮到他们的地方就好了。　　山姆跑的很快，离开运输场之后便是连绵而起的房屋，艾莉丝跟着他穿梭在狭窄的小巷中，这里的房子和弗里德里希家族周围、军校周围、皇太子府邸周围的那种房屋不一样，每一栋都显得陈旧又摇摇欲坠——明明都是在首都行星上？而且艾莉丝一直听说行星北端的人口并不多（的确小巷里并没有太多的行人），但是事实上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里拥挤而吵闹，打开的窗户里有说话声，咆哮声，敲打工具声，还有许多她分辨不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　　　　山姆和艾莉丝穿过一个稍微空旷些的地方（看起来似乎算是这里的广场？广场上有位老太太向山姆打了招呼，并塞给他一个水果），转入了另一个巷子，然后山姆在一栋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下：“很快就到了，从这里过去就行。”　　这里？艾莉丝看了眼面前的房子——从房子里穿过去吗？　　山姆推开房子的木门，示意艾莉丝跟上，再次打量了房子一眼之后，艾莉丝跟了进去。　　两人走过了一段长长的走廊，又来到一扇铁门面前，山姆“哐哐”地敲了敲门，里头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是我，山姆。”　　听到山姆的声音，里头的人把门打开：“哦山姆啊……怎么突然过……这谁？”　　“这个是艾莉丝姐姐，师父让我带她过来。”山姆拉了拉艾莉丝，“姐姐，把师父给你的东西拿出来一下。”　　　　“啊？哦！”艾莉丝赶紧把巴洛给她的发带拿了出来。　　开门拿人看着艾莉丝手上的发带看了很久，好像那发带能开出花来一样，最后他用懒洋洋的声音不情愿地拖长语调：“嗯——既然这样——也没——办法呢——让你过去吧——”说完他侧身让出位子，让山姆和艾莉丝通过了。　　走进去之后艾莉丝发现，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两人先是向下走了一段路，又向上爬了一段楼梯，再渐渐往上走的时候，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些嘈杂的说话声音，越往上走就听得越清晰，待到走出了地道，艾莉丝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和外面的破败完全不一样的繁华街道，到处都有人摆摊在售卖各种货物，琳琅满目。　　　　艾莉丝的惊讶写在了脸上。　　山姆似乎很是自傲，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姐姐，欢迎你来到塞卢塞萨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