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一起,便有一队队玄甲军持着寒光闪烁的斩马刀往四面街道向李府围了过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出来观望的世家尚来不及开口解释,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内的喊杀声来得突然,去的也快,仅过了半个时辰,城中重归于安静。

那些眼睛盯着堵死的门户,在屋内瑟瑟发抖的普通百姓听闻厮杀惨叫声消失,夜晚再度陷入寂静,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今夜的灾祸,终是没有殃及他们这些小鱼。

“禀主公,陈、白、汤、邓几家皆出了私兵前来围攻府邸,邓皓、汤明为庞德生擒,随从豪族亦生擒十余人,其余从者皆已斩首。”伍仁尚带着几分杀意朝李炎抱拳禀报道。

李炎认真的擦拭着昔日长安城中刘协赐予的那把佩剑,微微点头:“死了的,将头颅都割下来,用麻绳系在木竿上,待天亮时挂在城东,叫城中住户前来认领。”

“还活着的,先斩一臂,天亮时一并押去城东。”

见李炎一脸风轻云淡的发着号令,伍仁不由心中一禀,早先还担心李炎会心软对这些围攻之人从轻处理。

如今看来到是自己多虑了。

天微微亮了,铜锣声响起,奉命布告的使者骑着快马在街道上奔走。

听闻李炎召百姓前往城东集合,绝大多数人心中略一迟疑之后便遵从号令往城东赶去。

一座高宅大院,邓府两个苍劲的大字镀着黄金,在天空尚未完全放亮之际亦显得闪闪发光。

朱门大院内,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仰天长叹:“不听吾言,终至大祸啊!”

“走罢!扶我上马车。”

“主公,万不可去啊!”

“公子已为李炎所擒,今其胁迫主公前往城东,必然心怀歹意,主公去则必失啊!”

老管家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白发老者面前,死死抱住老者大腿。

大院中其余侍卫仆从闻言,亦纷纷跪倒在老者面前。

老者闻言轻叹一声:“去了是死,不去便是惨死,你等分了库房金银,自行谋生去罢!”

说罢,老者从衣袖中丢出一串钥匙,挣开老管家抱住自己大腿的双手,大步往马车走去。

虽然街道上的尸首已被抬走,但汇集凝结的暗红色血流以及那些洒落的破碎骨骼内脏,无不宣示着昨夜的残酷。

黑压压的人群集聚到东城,看着木杆上悬挂着的一排排人头,人群开始有些躁动。

登上临时搭建的木台,李炎重重敲响了悬挂在身旁的铜锣。

见众人都将视线汇集了过来,李炎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吾乃李炎,今日有一言,且请诸君静听!”

望着高台上身高七尺有余,棱角分明,一身黑色劲装的李炎,城中百姓皆停止了喧闹。

扫视安静下来的众人一眼,李炎高声道:“吾李炎生于陇西长于陇西,陇西乃吾故土家乡,在当今乱世,吾虽不能庇护不了天下百姓,但却愿竭尽所能护我陇西父老不为贼军所扰。”

“然则,就在昨夜,却有数百上千吾想竭尽所能庇护的父老乡亲集聚私兵围攻吾家府邸。”

“锵!”

说着李炎一把拔出腰中佩剑,剑锋直指那一排排悬挂着的头颅,随后又指向那一片跪倒在地的脸色苍白的独臂人。

“邓公,你族乃吾陇西郡望,你且来说说吾当如何处置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李炎走下高台盯着最前面拄着拐杖的老者,平静的道。

“李大人,皆因老朽家教无方,以至于族中出了这等败类,老朽愿献出所有家资,且请李大人放吾无辜族人一条生路。”老者拜倒在李炎面前道。

李炎避开邓胜的跪拜,沉默片刻道:“嫡系族人,我会给他们个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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