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的平辽军骑兵真可谓兵强马壮。战马强壮、士兵们衣甲鲜明。看到王俭盯着平辽军的骑兵队,身边的援辽军军官嘟囔了一句。

“这都是巡抚大人花了大把银子堆出来的。”

在邸报中,王俭拜读过王化贞的奏章,客军不堪使用,而辽兵与后金有仇,军心可用,故而王化贞将军费向由辽兵组成的平辽军倾斜,这支骑兵就是平辽军中的精锐。

一名平辽军的军官挡住去路,问明原因之后,带着两人到了中军。

前面是一个中年将领和一个稚气未脱的将领,王俭翻身下马,耐心的等着那位平辽军的军官去说明来由。

未见召唤,中年将领和那年轻将领径直走了过来。

中年将领迎面过来,国字脸,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竟然和孙得功十分的相像。王俭心中一惊,那中年将领首先施礼说道:“王将军久等了,在下平辽军都司孙国志,听闻王将军勇冠三军,令在下钦佩不已。”

那中年将领如此的客气,王俭连忙回礼。

“孙将军谬赞。”

随后,年轻的军官笑呵呵的在一边说道:“本将孙有光,听闻昨日王将军勇冠三军,斩首四十余级,令本将钦佩不已。”

年轻军官有着一张纯净的笑脸,王俭心中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双方寒暄之后,在王俭的力请之下,看似忠厚的孙国志和有些腼腆的孙有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几经推让,最后终于同意由王俭担当左翼骑兵的斥候先锋。

送别援辽军的传令军官之时,这名传令的军官感叹道,“这孙有光真是有好命,继承了孙得功的队伍,听闻巡抚大人还保奏他广宁卫指挥使的世职,也许天子高兴,再给他孙家一个锦衣卫的世职。”

“孙家还有子嗣吗?”

“还有一个小子。年龄小了一些,应该没有来。”

王俭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广宁卫指挥使的世职和锦衣卫的世职,这些也许会让孙家安心为朝廷效力吧。孙得功死了,与抚顺驸马李永芳的联系也许就中断了,再加上朝廷的恩赏,孙家也许会放弃投降的念头。

天启二年正月二十一日

色勒醒了,是被叔父踢醒的,那一脚很重,屁股生疼,他一咕噜爬了起来。

简陋的帐篷口透来一丝亮光,炮声还在响,只是稀疏了许多。都怪晚上胡思乱想,起来晚了,叔父的怒火可不是一脚就能消散的。他慌里慌张的起来,拎着头盔走出了帐篷。

叔父身旁的包衣满脸堆着微笑端过来一碗热汤,随后进入帐篷收拾毡毯。

没敢抬头,叔父的威严在家乡的牛录里是无人可比的。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烟气和热汤混合的味道,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吆喝声,几个后金辅兵挥舞着皮鞭,十几头牛拉着一辆攻城塔在许多明军俘虏的协助之下缓缓向前移动。

“色勒,大汗下令,每个牛录抽三个披甲攻城,如果能活下来,就能当上专达。”

阿尔赛瞅了色勒一眼,不再说话。专达是什长,带九个披甲,只有当上专达,才有可能以后像叔父那样当上牛录额真。色勒心中一动,攻城是件危险的事,附蚁而攻,九死一生。但是这也是一次机会,只要自己同意,叔父就会把这个机会给自己。

把心一横。

“叔父,我去。”

“好吧,披上甲,去城底下集合。”

色勒慌忙将头盔戴上,有些歪,扶了扶正,头盔又向一边歪了过去。这个临时捡来的头盔还是有些大,系紧了盔绳。叔父的包衣背来甲胄包裹,蓝色的长身铁甲加上臂甲,披挂后足有四十斤,重量大都落在了肩膀上。沉重的铁甲让色勒叹了口气。

“等一下。”

一会功夫,阿尔赛拿来了一幅包着铁片的的护颈和护腋。

全身披挂完毕,跟在叔父身后,色勒背着盾牌、箭囊,手里握着一个铁骨朵,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西平堡的城下走去。

昨日下午,辅兵们进行了持续的攻城作业,西城门和南侧城墙的护城壕沟已经被填平,披甲们已经进行了几个波次的攻城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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