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平辽军的黑千总红着脸找到了王俭,坚持首级不能平均分配,双方一再相让,黑千总收了十一级的首级。

刚刚说完,援辽军的军官请王俭到平阳堡。

在一群将领的拥簇下,刘渠热情的接待了王俭,并打开一篇奏章,上面密密麻麻有一堆人的签名,在刘渠的要求下,王俭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奏章描述了今天的战况,对王俭的斩获也如实的予以记录。援辽军的高级将领、监军的监军道、都在战报上署了名字。

“快将塘报发出去,还有那些首级,全部递送出去,要快!”

安排完这些事情,刘渠显得有些疲惫,王俭也就告辞而去。听说刘副将在养伤,喝了碗米酒,已经休息,王俭不便前去打扰,返回到右卫营的营地,炮声依然没有停息。裴俊、张世义和几名参谋组的士官在一起议论着战局。

“我军阵亡九人,伤十二人。”

听到张世义的汇报,王俭一愣,这样的交换比对于一支初次作战的骑兵队来说,可以说是骄傲的战绩了。

“那些伤亡的将士,连夜让辎重队送回去吧,送到右屯卫我们的大本营。”

“连夜?”裴俊和张世义对于这个决定有些不解。

“是的,连夜,那些骡马大车都回去,辅兵留下,马匹怎么样?”

“加上俘获的马匹,每人还是双马。”

“好吧,就这样,尽快安排吧。记着把那面牛录旗带回去。”

明天或者后天,一定会发生会战,王俭对此毫不怀疑,只要明军前出平阳堡,后金一定无法容忍腹背受敌,那么在西平堡外,一定会有一场会战。那些骡马大车的马夫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如果败了,他们是逃不掉的,如果胜利了,那么营帐和粮草都不是难以解决的事情。

那面牛录旗王俭没有上交,获得敌军的旗帜与首级相同,可以得到朝廷的奖赏,但是王俭另有主意,他想将这面旗帜放到忠烈祠里,放到那些先烈们的脚下。

返回营帐,王俭坐在马扎上,双手揉搓着。

孙得功已经除掉了,今天又取得初次的胜利。明军上下充满了自信,明天也许会取得会战的胜利吧,即使打个平手,缺少补给的后金军也是撑不下去的。

远处隐约传来的隆隆的炮声令人感到不安,战前睡个好觉是必要的,努力的不去想那些关于胜负的事情,裹紧了毡毯,厮杀了一天的疲惫袭来,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清晨一片寂静,走出晨雾,王俭一人单骑向西平堡方向驶去。没有炮声、厮杀声,西平堡静悄悄的,堡墙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在纳闷,远处跑来一匹战马,越来越近。马上是一位白袍小将,闪亮的枪尖在晨雾中时隐时现。

一丝危险袭来,手中空荡荡的,银枪去哪里了,没有带来?怎么马刀也不见了?手中没有武器,王俭拨转马头,夹了一下马肚,准备脱离。

闪电竟然像中了魔法一样,呆立在那里,任凭王俭如何怒喝,失去魂魄一般的闪电,依然纹丝不动。

“你走不掉。”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即闪亮的枪尖袭来,中枪了,怎么不疼呢?王俭看着那杆长枪刺进了胸膛,血从衣甲上流了出来。

“拿命来!”

这是一声娇喝,威严中透着甜美,看清楚了,白袍小将有着一双艳丽的眼睛。

突然,剧烈的疼痛仿佛要把胸膛撕裂。

王俭猛地从草垫子上坐了起来。

这是一场梦,王俭呆呆的坐在草垫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耳畔那隐约的炮声依然清晰,依然令人感到沉闷。

色勒又一次在睡梦中醒来,是那恼人的炮声,还是冬夜的寒冷,色勒说不清楚。没有收集到那么的柴火,营地里稀疏的篝火,没有驱赶走冬夜的寒冷。

营帐里的叔父睡得很香,均匀的打着呼噜。斩获明军参将的首级得到了大汗的表彰,大汗是赏罚分明的人,打完这场仗,叔父就会升为甲喇额真。

那些辅兵和汉军也真是辛苦,连夜攻打西平堡。帐外那密集的炮声,显然明军是在拼命抵抗。这个城堡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财物,应该都是粮草,最多有一些饷银,这些大锭的银子是藏不到身上的。虽然规定抢到的东西平分,但是色勒还是看到过出战后村子里回来的披甲们偷藏的金银细软。

如果能得到银镯子就好了,给村里的那个小妞,听说广宁城很大,里面一定有金银细软,说不定还能抢到一个金镯子。

村里那个白净的小妞要是看到金镯子,一定会笑的像朵花。

色勒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他将毡毯又紧紧的裹了裹,倒头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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